夜里听起来,也格外清楚,隐隐还有女子的嬉笑声。
“这是军市”
阎行看着一群卸去甲衣,但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沙场气势的行人说笑着,接伴成群走入营地,他指着他们慢慢走远的身影,不禁出声惊问道。
“也难怪你吃惊,这也是这前日里才刚刚形成的夜市,怎么样,我一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够义气了吧!”
看到徐琨贼笑的样子,阎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雒阳城里城外眼下驻扎的兵马众多,而将士军卒又不似寻常黔首一样,可以算准雒阳各市开市的时间去赶集,因而在各军驻扎的营地之间,一些小规模的军市营地应需求而生。
能够组织这些军市的,自然是在雒阳城里有不小门道的商贾,他们和军中各营的军吏达成交易,各个军吏从他们这些商贾的临时军市中抽取军税,而相应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们自家营地里士卒,去到这些军市里,购买酒肉或者衣衫、鞋袜之类的日常用品。
将士们要么就是在战场上得到了一些私人的缴获,要么就是积攒了上头发放下来的赏赐,这些金帛之物对于不少依然还是孑然一身的军汉来说,完完全全就是身外之物,也不知道来日刀头舔血的日子是否就会结束,自家的脑袋是否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它挥霍干净,战死了岂不是都便宜了别人。
因此,军市这种带有灰色性质的市集,不管当事人的意愿如何,都因为需求的存在而暗中存在着。
只是军中也有宵禁,士卒入夜不得随意走动,这军市多是白日的时候聚成的野集。不料眼下,在夜里竟然也有了这等热闹异常的夜市。
仿佛是看出了阎行心中的疑惑,徐琨笑了笑,指着灯火通明的营地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正好与我要跟你说的关东之事有关,关东的东郡太守桥瑁诈称得到了朝中三公的求救文书,已经联络了不少关东州郡的人马,明年开春之后,只怕就有好几场平叛的硬仗要打,大伙都是外兵,这个时候不让底层的士卒乐呵乐呵,来日如何驱使他们上阵杀敌!”
原来如此!
阎行虽然升为别部司马,但消息自然比不上跟随在董卓宿将徐荣身边的徐琨来的快捷准确,他眼下从徐琨口中得到了有关桥瑁这一支原本跟董卓一样,都是准备入京声讨宦官的兵马转身一变,又成了得到三公之令,讨伐窃取朝政的董卓逆贼的首义者的消息之后,再结合自己相关的记忆,毫无疑问,来年开春,就是讨董联军高举义旗、大会群英之时。
阎行想着这些,徐琨却不愿意再呆在外面受冻吹风了,他又是催促着阎行快快进入营地之中,阎行虽然心中不想在军市里久留,但这才刚刚从徐琨口中得知有关关东州郡的消息,转身就走,自然太过露迹,所以他只好摇摇头,也跟着徐琨进了这处热闹的营地之中。
徐琨口中说他也是刚刚得知这处军市,但走起路来却是熟稔得很,而且阎行看到有一两个商贾都主动想要上前搭讪,显然徐琨多少也在这处军市之中,掺了一些利益。
入营之后,主动下马的徐琨、阎行等人很快就牵马来到一处大帐之前,听着帐中传来的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儿肆意的大笑声,阎行眉头微微一皱,立马停下了脚步,他也猜出这一处大帐里是做哪等生意的了。
“哎,怎么又停下了”
徐琨察觉到了身后的阎行又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直接问道,同时开始主动向侍立在大帐之外的几名仆从吆喝说话。
没过一会儿,从另外一处帐中就奔出了一位身材圆滚、裹着皮裘的商贾,他快步凑到徐琨的身边,口中朝着徐琨说道:
“徐君,稀客啊,快请入帐,已经派人给你专门备下了一桌酒菜!”
徐琨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走近大帐掀开了帷幕,朝大帐里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