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与白牡嵘的不同之处,没有谁对谁错之说。
在白牡嵘看来,黑白必须分明,但宇文玠则认为,黑白之间有一条灰色地带,才是稳住大局的主要之地。
虽两人想法不同,但宇文玠也并未阻止她,她想要这么做,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赌注已到,王妃,请吧。”楚夫人身上的铠甲在阳光底下特别的刺眼,她因为白牡嵘这几日来的试探而怒气横生,眼下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教训她了。
“请吧。”白牡嵘扬起下颌,随后脚下一转,朝着前方的空地而去。
这边,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也都不眨眼的看着她们,事情忽然发展至此,是谁也没想到的。
阳光很烈,发散它最大的热度,此时的气温虽说不高,但在这阳光下,未免觉得有些热。
二人走至空地当中各自停下,前方几十米开外,就是被押解跪了一地的夷南军。
白牡嵘的视线在那些面孔上一一而过,最后落到了姜率的脸上。
“诸位,如果今日我赢了楚夫人,那么你们也就能免除一死了。不过,即便免除一死也是戴罪之身,去北方挖雪救灾。虽是艰苦了些,但总比死了要好。”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反告楚震,甚至根本不可能撼动他在边关的地位,那么只留下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姜率立即便明白,白牡嵘是选择了立生死状的方式来为他们求得生路。面上神色也一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要说话,白牡嵘却转过了身,面对楚夫人。
抬起一只手,示意楚夫人可以开始了,阳光刺目,她身上的铠甲一样。白牡嵘早就将楚夫人的战斗力列在了最高,所以心里也有准备。
死或不死,这回看老天了,尽管她一直也没信过老天。自己也算来了一回大开庙门不烧香,事到临头许牛羊,希望老天这次能开眼,别让心思不轨的人一直逍遥,不然就真是朗朗乾坤,百鬼出行,阴阳颠倒了。
楚夫人冷笑了一声,她在边关数年,也参与过数次的战斗,凭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还想和她斗,简直不自量力。
一脚向前,她双手成拳,下一瞬倏地离开原地,径直的扑向白牡嵘。
她动作快且利落,甚至带着一股扑面的劲风,让人不敢小觑。
白牡嵘选择后退,步法轻灵,但速度终究逊色楚夫人,她的拳头很快就到了眼前。
而且,似乎她的指缝里夹着什么东西,在倏忽抵达眼前时,白牡嵘明明瞧见银光一闪。
她微微偏头,楚夫人的拳头就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她同时抬起左手扣住了她的手臂,脚尖点地借力,身体翻飞而起,顺势就要压在楚夫人的后颈上。
知她目的,楚夫人腿一弯,同时身体迅速向后撤,几乎贴着地皮从白牡嵘的身下撤出去。被她抓住的手臂翻转,直接由下抓住她的臂弯。
她手指间的确是有东西,而且极其锋利,在手臂被抓住的同时白牡嵘就觉得一痛。
而楚夫人没有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反而是恍若脱手状的从她的臂弯一直滑到她的手腕附近,而她手路过之处,布料平整的破开,一条血线由上至下晕开,布料都变了颜色。
白牡嵘迅速翻转身体,将手臂从她的手下抽出来,她红唇紧抿,垂在一侧的手也有血滑到了手心上,然后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先前并没有说决斗可否用兵器,所以,楚夫人用这种近乎于下三滥的暗器也并不算违约,白牡嵘无话可说。
楚夫人眼角眉梢间均是蔑视,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次迎身而来。
白牡嵘急速后退躲避,在退出去几米开外时,她稳住下盘,上半身则后仰至九十度。随着楚夫人的一条腿虚空踢过她腰腹以上时,她猛地扭住她的脚踝,一腿飞起,稳准的踹在了她另外一条腿上。
楚夫人失衡,身体前倾,白牡嵘借势翻起下半身,双腿夹住她的腰,要将她困住。
然而,楚夫人的爆发力也十分强,深知被她困住之后再挣脱就会很困难,所以迅速的以小臂攻击白牡嵘的颈项。
趁她躲避之时,楚夫人下半身逃出她的禁锢,双臂犹如龙蛇,圈住了她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