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嗡嗡响, 秋蚊子咬人最厉害了,不捉住它, 今晚别想睡觉。
胡善围起床照蚊子, 点燃一盏油灯,盖上一个宛若天鹅颈般侧面开口的灯罩,那蚊子就像飞蛾一样,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飞。
胡善围举着灯守株待蚊, 不一会蚊子果然飞来了,胡善围举灯靠近一照, 油灯燃烧的热气就将蚊子吸溜到了灯里去。
人和其他生命的不同, 在于能够控制自己的本能和欲望, 就像这只蚊子, 本能被灯火吸引,然后丢掉性命。
胡善围以此警醒自己,要控制自己,不要放纵欲望, 被拖到万劫不复之地,哪怕是梦境, 也要克制, 昨晚凭空出现的枕头真是太危险了。
次日, 沐春早早来到孝陵, 帮她喂鹿, 可惜他还无法熟练的操纵的鹿群, 导致又有一处的花丛被鹿群践踏, 正和他的心意。
沐春乐颠颠的去花市买了响应的花卉补种,想故技重施,在泥土里摸一摸善围姐姐的手指,可是这一次胡善围残忍拒绝了,“你自己闯的祸,自己去做,我不管你了。”
再像昨晚那样来一次,胡善围担心自己把持不住沐春的诱惑,恐怕要破戒了,故面上淡淡的。
沐春顿时傻了眼:善围姐姐怎么忽冷忽热的
沐春追了过去,扯住她的衣袖,“你不高兴,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错了,是我对你生了邪念。真话胡善围实在说不出口,“我今天还要忙着给新来的绿孔雀做个草窝,没空帮你种花。”
“这个好办。”沐春叫来时千户、陈瑄等手下,“这车花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别的事。”
安排好了这边,沐春跑去池塘边找胡善围,帮她搭两个草棚,还美其名曰:“我千里迢迢给这对雄孔雀送媳妇儿,顺便送一间婚房给两对新人,祝它们幸福美满,早生贵蛋。”
胡善围忍俊不禁笑起来。
面对诡计多端、不择手段、热情似火的沐春,胡善围昨晚好容易建立的防线顿时又决堤了:我就白日梦似的想一想、做个梦——做梦不违法,是吧做梦怎么能当真呢。
沐春看见她的笑容,愈发勤快。瞥见她颈窝处的一点胭脂记般的红痕,脑子立刻炸了,如同放了个二踢脚鞭炮。
昨晚沐春做了个不可描述的美梦,梦到胡善围抱着枕头夜奔,和他在绣球花丛相会,连鞋子都没穿,雪袜蹭着青苔,他和她草借花眠,紧相依,慢厮连,锁骨处的小窝终于尽兴饮了个遍,方解了渴,一夜荒唐。
今日早早来此,却看见胡善围颈窝处的胭脂红痕,如梦境重现:枕头上散乱的碎发、袜上滑腻的苍苔……
胡善围感觉到了沐春的视线愈发放肆,落在她交领处,低头看去,颈部露出半个蚊子包,她整了整衣领,遮住不雅的红痕,“秋蚊子咬的,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干活。”
我昨晚一定灵魂附体到秋蚊子上了,沐春觉得。
两个草棚搭好了,沐春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这里是孝陵,否则我会贴个喜字上去。”
到了黄昏时,两只初来乍到的新娘绿孔雀在池塘里洗濯羽毛,胡善围用笛声召唤整天到处野的新郎绿孔雀。
不一会,羽毛自带光环的新郎们成双成对飞回来了,作为孝陵的神鸟,包吃包住还包分配媳妇,待遇很是不错。
胡善围和沐春很是期待四只绿孔雀如何配对,并将彼此压抑的情感代入到了禽兽身上。
谁知新郎们见领地多出两个同类,根本没有新婚的喜悦之情,反而起了警惕,对着新媳妇鸣叫警告,屁股后面的羽毛频频开屏,羽毛竖起,进入了战斗状态。
两只雌孔雀双双千里跋涉到此,一路上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见对方挑衅,也在一起抱团,发誓要争夺这片绝好的领地。
新郎首先对新娘发动了攻击,伸着脖子啄过去,开始家暴了。
胡善围和沐春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齐声说道:“放开你的媳妇!”
沐春挥着一根竹竿,将战斗的孔雀们分开,可惜四只孔雀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一根根鲜亮的羽毛被啄了出来,散落荷塘里。
绿孔雀们用实际行动反抗着封建包办婚姻。
胡善围无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