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伏音思虑之时,裴晏闲庭信步走过石门,偏偏在她和容玦面前落了脚。
“太子殿下。”容玦问候一声,又轻扯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跟着照做。
伏音刚张开口,裴晏斜睨了她一眼,赶在她出声之前,微笑:“不必了,按照旧礼,本宫该唤你一声‘表嫂’才是。”
他那微笑很是怵人,在伏音的记忆里也只有南暝澈敢对她这么笑,且不论这裴晏属不上那种顶级腹黑,单就当下场面来看,他这笑虽看起来诡异且骇人,但只也是依葫芦画瓢,毫无实质性的内核,坦白了说,就是毫无杀伤力,想学腹黑却没学到其中精髓,做出的表情与当下场景着实违和。
见一旁的容玦约莫是看禁足结束的裴晏与往日不同,像是预感到某种危机,如临大敌般眉头轻蹙,伏音则把脸上那层假皮的功效发挥到极致,冲着裴晏绽出大大的微笑,毫不客气道:“按照东芜的旧礼,你也的确该这么叫我,表弟。”
裴晏本以为这初来驾到的阿蒙沙会客道寒暄一番,没想到竟会这般……咳,直接……他本就小肚鸡肠,听到这种称呼便觉得自己储君的权威受到蔑视,脸色煞白得厉害,立马卸下了伪装,气急败坏道:“这可不是在你东芜,你既已来到幻璃,就该时刻遵守这里的规矩,见到本宫应随你夫君叫我一声‘太子殿下’!本宫先前只是给你客气下,你却当了真,真是愚不可耐!”又看向容玦,“还望表兄管好你的夫人,她这般不懂宫规,早晚会给你惹来灾祸!”
“我的夫人还轮不到太子你来置喙。”容玦冷道。
“呵,有意思,你以为你夺来这东芜公主就能跟我抗衡了是吗”裴晏讽道,“你别以为领她去拜见,或者说是讨好我父王跟那个女人,就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我告诉你,我才是裴渊唯一的亲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才是幻璃城未来的储君,你从始至终就只是我父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他失心疯般说了一通,“噢对了,这话我曾说过很多次,但这次不同,是说给你的新夫人听的,她若能从今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那真是再好不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像只高傲的孔雀迈开步子。
伏音等他走远,拿胳膊肘捅捅容玦,笑道:“看吧,这种人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除了成天居高临下地讽刺别人外,似乎也不会做什么事,瞧,等他说够了词穷了,就甩甩尾巴,像个哈巴狗一样走远了,所以侯爷无需担心什么,”说完,她又跳到他前面,眼睛眯成月牙,“还有啊,谢谢侯爷维护我!”
不理会她的后半句,容玦绕过她,走在她前面,言语似嘲似讽:“公主比起他也不赖啊,偏要逞一时威武,唤他‘表弟’惹他发怒,而后却偏偏打了退堂鼓,说不过他,便在背后嚼舌根,若是被人听了去,知道的会说太子言语不善在先,不知道的便会说我连城侯府的夫人没有教养,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公主若想早死几年,以后尽管继续。”
倘若是最初,伏音听了这话定会当即炸了毛,现在不同,她虽心中愤懑,却未曾丧失理智,只道:“但问侯爷,起初那太子微笑着说该称我声表嫂时,你在想什么”她见容玦脚步一顿,继续道,“你在担心,担心他经禁足一事后获得了成长,学会了‘明面一套背后一套’阴险毒辣之事,而我若不激怒他,让你看出他存不住气的本来面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