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阎柔说,这处本不是什么固定居所,只因靠着山势,时常有南北往来的行脚路过,便是此处的木屋块垒,多也是汉人所筑建,亦有汉人身在其中。
不过,看眼下这等情形,应是没有什么人得了幸免。
随行的胡人士卒,对此早已见的多了,该捉人的捉人,该搜寻的搜索,以方才战场为中心,四散开来。
刘策站在原处,不知所想。
身旁,一阵浑厚的脚步由远及近,间或有人哼哼唧唧,似乎受了束缚。
太史慈一把将手中提的人丢到地上,缓声道:“这小子说,先前和他一起守卫的是乌桓士卒,那乌桓士卒让他拖住我们,没有想到,最后毫发无伤活下来的,却是这小子。”
刘策侧过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子,正畏畏缩缩的望着太史慈,显然有些惊惧,只是眼下连初见的那柄环刀,也是不见,再顺着男子目光,看到环刀正被太史慈拎在手心。
刘策言语间没有显出什么心意,平和问道:“那你是的东西”
男子瞥了刘策一眼,连连点了点头。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有人拿十头牛羊跟我换,我也没跟他们换。”
刘策不觉笑道:“现在倒是会说汉话了,怎么方才口舌没有这样伶俐”
男子听刘策说的轻缓,颜面上也做欢笑,顺势伏在地面,拜倒叩首呼喊。
“大人,感谢你们帮我们族人驱逐了乌桓的强盗,我是此处部落族长的儿子,我很感谢大人。”
刘策应道:“起来吧,不用这般模样,我听说胡人勇士,都是不行跪拜的。”
男子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秽物,似乎想要靠刘策近一些,犹豫了片刻,身体却是没有动弹。
“将军!”
有一人在左侧呼喊道:“这里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牛羊物资,这帮狗崽子,若是我们来的晚了,说不得他们就跑了。”
刘策转过身,正看到随同自己的胡人骑兵,一脸兴奋的挥着手,身后的几人手中还牵着一群的牲畜,不止有牛羊,还有良马。
被太史慈捉来的男子喃喃道:“大人!这些都是我们部落的…”
刘策似未听闻,迎着呼喊的士卒径直走了过去,看着源源不断走出的牲畜,应有几百只。
对于胡人来说,这等数量的牲畜,一人就可以照看得了,而且胡人对于马儿,牛羊,又有特殊的心绪,是以这几人脸上都是颇为欣喜。
历来,在胡人部落,遇到这等劫杀事情,若是杀敌后,敌人的所有东西,都是变成胜利一方的,就算是归还给被抢劫的部落,分取一般作为酬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眼看着整个部落没有留下活口,随刘策来的百多汉子,俨然是将找到的一切,当作了自己的战利品。
至于那名还活着的少族长,也就是落在了太史慈的手中,换做其他人,早已经被砍下人头,充作了军功。
太史慈跟在刘策身旁,看着胡人士卒正在拖着尸体,口中道:“仲业,我们人手不够,怕是来不及掩埋尸体了。”
刘策点头,应道:“烧了吧。正好这些帏幔还有拆掉的木料,堆在一起,有了焚烧痕迹,也能给那些意图来这里的人警示。现在,还不知道敌人什么情况,我们耽搁不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