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般的那个夜晚再次浮现在卜虎的脑中,重拳之下,印入身髓的断骨之痛,险些让卜虎失去直觉,若不是经历过漠北的苦寒,卜虎怕是根本挺不过去。
为此,卜虎像丧家犬一般,苟延残喘的活了半年。
清河一战虽然溃败,终究因为严纲是败军首领,公孙瓒爱及严纲是多年部下,没有大为惩戒,卜虎算是为撤退争取了一线时机,严纲才没有拿卜虎出来抵罪。
其后,休养时候,卜虎回忆当时情形,就如棋盘结束,对弈之人复盘,或言我若是走这一步,就会如何如何,卜虎想了许久,也只能归结为天色暗淡,一时大意,就算敌手也是借势境,真是凭借手上功夫,必能将其击杀云云。
卜虎一直认定,与己交手之人是颜良文丑之一,若是杀了袁绍军中最威名的武将,在公孙瓒军中,卜虎可居功而起,就是扬名天下,也未尝不可,回首往时,卜虎想更多的,是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没有珍惜。
须臾之间,卜虎当机立断,左手松开了龙角钺,回臂护在胸前,刘策以铁山靠合身撞在卜虎胸前,被卜虎手臂阻了力道,拳势不积不厚,却是没能如前次一般,一击而重创。
得了缓机,卜虎应变极快,脚下收住力,转前俯为后仰,硬生生受了刘策力道,也不看刘策身型,右手手腕扭转,龙角钺只朝着身前划去。
眼看不能伤及卜虎要害,刘策也不强行,拳力流转,以冲天之势,精准的击在卜虎右手手腕,强力遇弱力,摧枯拉朽般的撕裂阻力,十之有八尽数倾泻而出,这一下,不止是卜虎掌口崩裂,看手腕向后几乎扭曲的贴到了手肘,腕骨怕是尽数折裂,卜虎仅剩一支的龙角钺,也从掌口滑落。
后退一步,刘策以手肘挡开卜虎的两脚连环踢,小臂精铁护肘激起沉闷的刃器摩挲,仰头避过卜虎翻身上踢,颜面半寸处亦感到一股劲风,收起弓马腰步,刘策定睛一看,却是卜虎两脚掌前端,平空出现了一截刀刃,若是被他踢得实了,不亚于刀刃及身,卜虎所指之处,又是刘策咽喉面颊,让他得了手,怕是立即伤了要害,一举而翻盘。
这卜虎,一只手掌被废,尚且没想逃脱,还要强自反击,果然是有些本领。
卜虎领空翻身,双脚稳稳落在地面,面上忍着剧痛,侧首看了一眼右手腕,眉眼愤怒间又有些阴鸷,以一手掌换胸腹断骨,虽然极为划算,不过于卜虎来说,两次着了同一道,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怎会如此
卜虎于阵前见过颜良文丑,显然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其一。
如此的年纪,怎会有如此身手。
便是卜虎心有狂妄,也知己身在如此年岁时,也刚触碰到借势境的壁垒,这才不过一年时间,这年轻人的武艺又再有所精进,刚才的气象相斥,在峰峦之间,那头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让卜虎气势也被压制了几分。
这分明是化形境,比卜虎境界又高出一个层次。
卜虎是惜命之人,连场面话都没留下,转身便向后疾驰,口中还吹着长短不一的口哨。
前方,一匹膘肥体壮的褐色马儿撒起蹄子,向卜虎迎面奔来,卜虎不待马儿靠近,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马上,左手握住缰绳,略一拉扯,马儿转过身去,向着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