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到午时,难得有个好日头,驱散了寒气,正是行军的好时辰。
刘策见高顺手捧着地图,不时看着左右,想来还在体悟。
高顺自请助刘和平乱,全无半分争权夺利的心思,不让步卒合进陷阵营,皆因不想降了陷阵营战力,至于这一幕被鲜于辅看到,会如何做想,也只有鲜于辅一人知晓了。
方才在营门,高顺说出择人以聚,刘策便明白了高顺心意。
高顺精通战阵,而战阵之兵,也要与高顺配合无间,才能将战阵能力发挥出来,就如一盆清水中,陡然再多了一股浑浊泥水,虽然经过一段时间,杂质下沉,终会变成清水,不过在这段沉淀时间,这盆清水却是无法再用了。
战阵中人要随主阵之人而动,力求做到如臂使指,方能发挥出战阵之利,对于战阵之兵心性体魄多有要求,因此,战阵中士卒数量往往不会超出一千,人数再多一些,非但不能给战阵助力,反会让战阵露出破绽而不能自顾。
所谓兵贵在精而不在多,便是因此而起。
不多时。
鲜于辅使人来通报,让刘策高顺跟在最后,探查身后,若是有异动,及早报于刘和处。
刘策依命接了军令,让步卒列阵,耐心等着前军。
营盘中多半已经收拾好了,陆陆续续的有军列走出。
眼看着已无军伍跟上,高顺侧着头向营盘看去,见其中再无士卒,只是这营盘,却是没有收完。
“刘策,军中谁为主事”
“应是鲜于辅。莫不是高将军见这营盘收拾的有些不妥”
高顺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这里内原还有骑兵,一些无用之物,倒也不方便带走,索性就留下了。”
高顺显然对于刘策的解释,有所不满,沉声道:“若是有心之人,看到营内布置,可以此推算出军中器械兵力,怎能有如此疏忽。刘策,你既进入营中去见了刘和,为何不提醒营中之人。”
听着高顺连同刘策一并责备,刘策知高顺为人严正,且高顺又占着情理,这事情刘策确实有过错,心中有些微词,不过,良言向来逆耳,刘策当下也不推脱,低头想了片刻。
“嗯,此间因为旁的事,一时疏忽,高将军,大军已经开拔,等到晚间扎营时,我与将军去向鲜于辅说道,可好”
“该当如此。”
高顺这才引着麾下跟在军伍最后。
两千余人的军伍,三五成排,百人一阵,不用环顾就能尽收眼底,加之旌旗猎猎生风,又有辅兵来回奔走,倒也是别有一番气势。
鲜于辅骑着军马,领着亲兵,走在最前方,其后跟随着的是刘和。
因魏起的缘故,军中的战马几乎全被带走,剩下的大抵是受伤,体瘦老迈,不能冲阵之马,眼下,能够用于征战的,看起来不多于十匹。
不过,劣马不能成军,拉运辕车,也是合适。
自与小黑谈过,刘和便有心磨炼心性,不再坐辕车,以步行跟随众人行军。
与鲜于辅合军,刘和也没有断弃,拒绝了鲜于辅安排的厢车,与士卒同行。
鲜于辅见刘和坚决,想着刘和如此做,也正好示以表率,可收揽人心,于是顺从刘和,私下里叮嘱让十几个士卒在两侧护住刘和。
高顺一营前方,是几百个仆兵,正赶着驴马,拖运着粮食,缓缓行进,而在靠近中间的一辆辕车上,刘策赫然看到戏忠半躺在上方。
想到戏忠病色面容,刘策倒也没有些意外。
起先时候,看着前方行走缓慢的驴马车辕,刘策便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被忽略了,又走了一段,刘策才登时醒悟。
是粮食,是军粮。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