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清晨,天微亮,宫道上便已有人,是太子—慕容复
朱红色的宫墙斑驳陆离,不高,却阻隔了千山万水,只能见墙角伸出一枝红杏。
慕容复走在宫道里,心里思绪万千,这次召自己入宫,表面看上去是要父王关心自己,想见见自己,但实际怕还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情。
思虑之中,便已到了父皇的寝宫,内监见到自己,便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出来领着自己进去了。
这间屋子,慕容复熟悉到无可复加,甚至他连哪一块白玉地砖有被粗心的内侍不慎磕碰出的损伤都心知肚明。
只是无论他来这里多少次,待了多久,都不禁会在心里感慨这间寝宫的奢华。
这寝宫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西边是一张花梨木案几,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插着各地进贡来的上好毛笔。
案几旁设了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瓶,插着满满的一囊荣华富贵的牡丹。西墙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是一副对子,乃是父皇亲笔所写。
画下的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青花磁茶具,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明黄双绣祥龙的纱帐。
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这间寝殿的主人。
“儿臣参见,咳咳,参见父皇。”慕容复青山秀丽,装作病得很严重,一句话要被咳嗽声打断好几次。
余光之中,他看见慕容朗的脸色变得凝重,开口道:“快些起来,坐到朕身边来。”
慕容复顺从的坐了过去,听候吩咐。
“复儿,你这病怎么好像更严重了,我派几个太医跟你回太子府吧。”
“儿臣让父皇这般忧心,实在不孝,只是儿臣这副身体架子着实不争气。不过父皇不必太过担心,再过些时日定能康复,太医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慕容复最清楚,自己虽是有病,但这么严重完全就是装出来,弄得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一样,也好防备自己兄长的敌意。这父皇要是真的派太医来了,自己还怎么演啊。
“唉,你病的这般严重,父皇着实心忧啊。”慕容朗长叹一口气。
慕容复心里早就骂开了,你这只老狐狸,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别对我大哥算计我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是想看我们两虎相斗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
但眼前毕竟是自己的父皇,慕容复只好把怒火压下去,装作孝顺,道:“都是儿臣的过错,让父皇心忧,儿臣不孝啊。”
“为父这次找你来,是想和你谈点事情,看看你有何见解。”慕容朗话锋一转,道:“前些日子御史弹劾了礼部侍郎一众人,说他们并无真才实学,只知贪赃枉法拉帮结派。北边封地里征粮的事情,朕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员。朕看现在这种举荐法是大有问题,孩儿你有何见地”
慕容复一怔,这些事情他也都有耳闻,凤天歌也有和自己谈及,现在最有问题的就是这种举荐法。
朝廷里多是游手好闲的草包公子,世家之间拉帮结派,弄得朝廷乌烟瘴气;相反有真才实学的人得不到赏识,没有出头之地。
没有想到,今日父皇也提到了这个话题。
慕容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