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常胜闻言他这一身军装在一片黑灰蓝中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又不等着分猪肉,站这么靠前干什么于是拉着丁海杏和红缨向后退了退,站在半坡上,将打麦场尽收眼底。
郝银锁挤在人群中,贪婪地看着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丁海杏,结果被她爱人一记冷眼,吓的不敢在看了。他可忘不了那充满冷意且杀气的眼神。
躲在人群中的郝银锁低垂着头,只要她过的好就成,现在他别无所求。
女人们等着,男人们则忙着从大队的猪圈里将猪给抬出来。
几个身强力壮高大的男人,都脱了上身的棉衣,高挽了袖口,跳在猪圈里捆猪。
人怕出名猪怕壮,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必然是难逃一劫的。真是蠢笨,只管嗥叫,却不会躲闪,不一会儿便被掀翻了。几个人用力的攥了猪腿,有人便用麻绳栓了猪的四蹄。
抓猪的人喊道,“勒紧点儿,别让它挣脱了,可不好抓。”
拴猪蹄的人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拴的猪蹄扣,越拽越紧……”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撒了手。那头肥猪虽被捆倒,动弹不得,却还拼命的嗥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村里听的渗人的慌。
于是有人便又掏出一截细麻绳,再其他人的帮衬着将猪嘴一圈一圈的缠了,那猪再叫不出声,却也没有停,吭哧,吭哧直喘……
拴好了猪,直接抬出了猪圈,而圈外放着一个旧门板,肥猪抬上去,直接抬到了打麦场,放在了大青石案台上。
杀猪匠,村里有名的杀猪好手,手里拎着吃饭用的家伙事——杀猪刀。那刀尺把长,磨得锋快,寒光闪闪。
杀猪匠在猪的脖子上拍了拍,用刀比着朝人群喊:“盆呢拿盆来……”
“来了……”丁妈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子里放了些许盐,加一点儿水。
丁妈一边走一边还用一双筷子不停的在盆子里划拉。
杀猪匠看见盆子,便不再啰嗦,刀光一闪,那猪猝然舍命的嚎叫起来,丁爸抢前一步,将盆子接上去,杀猪匠手中刀把一拧,稍稍一撬,猪血便哗哗的流出来,丁妈便紧着搅,猪血在盆子里打着旋,泛起许多泡沫……随着血水不断的流出来,猪的叫声渐次弱了,最后噗噗的透一口气……终于息了声响。
杀猪匠的下手真是快、狠、准,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猪也不会太痛苦,场面也不会太血腥。
杀猪匠将刀从猪腔子里撤出来,丁爸已经接了大半盆子猪血,丁妈却还在尽力的搅。
直到杀猪匠退后几步说一句“好了。”
丁爸见猪血已经流尽,便撤了盆子。
其他人一拥而上,解开了捆猪的绳子,腾开地方,杀猪匠朝手心啐一口,搓一搓,抓了猪的一条后腿,割一道口子,用一根梃棍,从那口子探进去,在猪的周身皮下四处探几下,便将梃棍丢一旁,蹲下去,似乎还运了运气,然后将嘴贴了那豁口用力的吹起来。吹进的气明显的顺着捅过的地方鼓胀起来。
不过,杀猪匠到底有些年纪,吹几口便有些气喘,脸也涨得通红。有人便上来拉开他,说一句:“看我的……”
丁海杏定睛一看原来是郝银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杀猪匠巴不得这一声,便让开。郝银锁果然青壮年气量不凡,瞪了眼,鼓了腮,三下两下,那股气便向猪的全身扩散开去。这时,又有人拿一截溜光的木棒,一边在猪的周身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