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赏之下,城楼上的弓弩手个个精神大振,接连引箭扣弦,射向城下在冲锋道路中的吕军将士。
大雨倾盆,城楼上箭矢密集灌射,不少吕军将士倒在泥泞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入伍不久的新卒眼见身旁的昔日弟兄不断死在冲锋的路上,心中忐忑惊惧,停下了脚步,甚至想要往后退却。
旁边带队的老卒见状,拉住了这些初临战场的新兵,将半人高的盾牌举过头顶,厉声喝道:“战场怯逃,一旦被将军发现,立斩不饶!”
“老哥,敌人的火力太猛,只怕还未冲至城脚,咱们就被射成了筛子。我家里还有老娘,我不想死!”新兵哭丧着脸,望向那从城楼上密集而来的箭矢,双腿都打着哆嗦。
“小子休要胡说,自打追随大将军以来,老子还从没听说过有攻不下的城池!”
老卒回头看了那新兵一眼,“你要是怕死,就跟在老子后头!”
很快,吕军将士强顶着漫天箭雨,靠近了城下墙角,迅速搭建起攻城飞梯。
看着一架架飞梯搭在城墙,吕军士卒顺着飞梯向城楼进行攀爬,刘辩眼中寒意愈盛,吕布手下的这些将士,比想象中的还要迅疾。
“擂木、滚石全部给我往下扔,别让敌军爬上城头!”徐广大声吼着,声音里满是怒火。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举起,猛地掷向飞梯上攀爬的吕军士卒,顷刻间便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飞梯上的吕军士卒如同断线的珠子,哗哗哗的直往下坠。
落在城脚,了无生息。
然则,这一切手段,并不能阻拦士气高昂的吕军。
有经验的老卒都知道,只有以最快速度攻下城头,才会减少后方弟兄的死亡,所以他们攀爬的速度,愈发激进起来。
“报陛下大事不好!”
此时,有士卒从城西狼狈跑来,浑身湿透。
“何事如此惊慌”刘辩眉心一沉。
那士卒急忙禀道:“吕布麾下大将高顺,已向北边城楼发起了猛攻!城门告破在即,请陛下速派兵马增援!”
什么!
刘辩心中一惊,继而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不其然,顷刻间又有两名士卒从别处急奔而来,气喘吁吁。
“陛下,东门遭到黄忠和马超的猛攻,快要坚持不住!”
“陛下,西城门危矣,章将军请陛下发兵支援!”
听得这些个消息,刘辩头大如斗。本以为吕军只会从正面决一胜负,没想到竟是四面开花。城内超过八成的兵力都在这里,用来防守吕布大军,其他三处城门,皆是守备虚弱,战力低下。
若是其他三处城墙,有一处告破,那么吕军就会长驱直入,从而致使刘辩陷入腹背受敌的艰难处境。
所以,一定要保住其他三面城楼。
刘辩暗自咬了咬牙,随即当机立断:“荀卿,劳烦你带人去北城门进行增援,不论任何大小事情,皆可先斩后奏。朕只有一点要求,务必给我守住北城门!”
刘辩很清楚,攻打北城门的高顺,乃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男人。只有派荀彧前去,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
望向这位年轻的帝王,荀彧也知道局势刻不容缓,他躬身行了一记大礼:“陛下多加小心,臣去也。”
“荀卿也请多加保重!”
刘辩回上一声,看着这位忠心可昭日月的汉室肱股,消失在蒙蒙大雨之中。
荀彧走后,刘辩又同徐广吩咐:“你带人去西城门支援章郜,还是那句话,西城门不容有失!”
正在督战的徐广只得退下阵来,点齐三千兵马,拱手抱拳同天子信誓旦旦:“陛下尽可放心,西城门若有半点闪失,末将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