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旧年,迎来新岁。
长安城内,南来北往的商贩吆喝,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兴盛的繁华景象。
一路奔波的糜竺终于抵达。
进入长安城内,糜竺驻足不前,望着迎向他那好几丈宽的街道,以及道路两旁的整洁建筑,还有来往不绝的各色行人,糜竺心声感叹。
不愧是大汉朝的国都!
别的地方都在饱受战乱烽火,只有这里繁花似锦,安乐祥和。
糜竺沿途向百姓打听起戏策的住处,很快便来到了戏府门前的街道。
糜竺上前,有礼貌的报上了名号。
看门的仆人上下打量一番,似是司空见惯,好在也没有失礼,婉拒说道:“这位贵人,我们家老爷不见外客。您若是想求取功名,或者是想入朝为官,你可以去不远处的招贤馆。若真有才学本事,不论出身高低,那里都会接纳于你。”
糜竺这才明白,原来看门的仆人将自个儿当做了想走后门的投机者。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当朝大司马最器重的人物,想找他求门路的人,肯定不少。
糜竺也不解释,从怀中拿出郭嘉的亲笔信,交到仆人手中:“你且将这个拿去交给你家老爷,他看完后,自然会叫我进去。”
仆人见糜竺说得肯定,将信将疑的接过那卷竹简,捧着往府内禀报去了。
府内偏北的房间里,戏策卧躺在床榻,身上盖搭着厚厚的被褥。他伸手轻轻推摇着床边的摇篮,脸上是初为人父的笑容。
摇篮里,是一个用襁褓裹着的女婴,熟睡正香。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孩子,直到见证女儿降世的那一刻,戏策的心也跟着暖和起来。
这是我的女儿,是我戏志才的女儿!
戏策眼泪纵横,在庭院里仰天大笑。
自将军走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寒疾没有遗传下去,女儿可以健健康康的成长,不用受这冻寒之苦。
前些时日,前方战报传回,说曹操已经回师兖州,开始调兵遣将。
这也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戏策对此并不担心,如今将军身旁,已经拥簇了一大群智计卓绝的谋士,不再需要他这个寒酸书生了。
很是开心,也有些落寞。
“老爷,有位姓糜的客人在府外候着,想要见您。”府内的管事在屋外压低了声音。
“将他带至大堂,我等会儿便去见他。”
戏策吩咐下去,就在昨天下午,他收到了从陈留快马加急送来的文书。
管事领命而去,出府将糜竺请进府内。
糜竺跟着管事入府,在他想来,戏策身为大将军最器重的谋士,府邸怎么也得气派十足才是。
可入府之后,才发现大相径庭。
戏府很大,但谈不上奢华,前庭的景物假山皆以朴素为主,金银玉石更是几乎没有。
来到堂内坐下,管事命人给糜竺斟上茶水,又送上瓜多点心。
糜竺坐了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听得门外面的仆人喊了声‘老爷’。他便知道,这是戏策来了。
为了以示敬重,糜竺站起身来,微微侧首望去,他也很好奇这位‘先生’的模样。
一只脚先迈了进来。
很平常的白底黑瓮鞋,尤为保暖。
顺着往上看去,腰间系有麻带,再往上,是一张消瘦干枯的脸,没有半分血色,自脖子以下,皆裹着很厚的兽制皮袄。
佝偻起身躯,双手拢进了袖口,除了一张苍白的脸,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糜竺愕然在了原地,这与他脑海中想象出的翩翩儒士,实在相去甚远。
再看眼前的中年男子,不像是得宠的谋士,反而像个病入膏肓的重患。
“久闻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