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抬宣馆,奉常张沅笑脸迎来,说了些‘将军辛苦’之类的阿谀话语,又令馆中扈仆去放上热水,为吕布沐浴更衣。
期间,张沅若有若无的探询起吕布入宫的相关事宜。
吕布似乎并没有要瞒他的意思,并告诉张沅,天子封了他羽林中郎将,要他执掌羽林军,还给他赐了府宅。
此番际遇,听得张沅那叫一个眼红心热。
他在洛阳当差这么多年,别说入宫朝圣,就连天子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至于升迁,更是遥遥无期。
数日后,抬宣馆来了名身穿灰衣的中年管事,说是要求见吕布。
此人正是张让派来,要带吕布去看新住宅的府中管事。
临走之际,吕布走到张沅近前,在其耳旁低声说着:“张奉常,这些时日受你照顾,布铭记在心。等将来某在这洛阳站稳脚跟,必当为陛下引荐于你。”
此话一出,张沅心中猛地剧烈跳动,他甚至有些想哭,这么多年,总算有一个能够记得他张沅的人了。
他想当场拜谢,却被吕布用眼神制止下来。
吕布跟着管事在洛阳城内走了许久,从南走到北,进入到一条名为‘北宁’的街道后,再走了不远,便在一处府宅前,停下了脚步。
“家主,我们到了。”管事躬立一旁,为吕布让开道来。
映入眼帘的府邸高有两丈余,兴许是洛阳的建筑偏好,大多府宅皆是以阙为门。
吕布这座府邸也不例外,左右各自立有单阙,以实木砖瓦架连为门,放置匾额的位置空空荡荡,朱漆色的大门大大敞开,虽不如朝中那些显赫公卿的大宅,但也绝非普通平民能够居住得起。
在洛阳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便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得到这么好的宅院。
上流人群的府邸,更是身份的象征。
站在门前的婢女仆人多达三十余人,见到管事带着吕布而来,皆是没能想到,新的家主竟会如此的年轻神俊。
在管事轻咳一声后,他们纷纷行礼问安起来:“奴等拜见家主,家主福寿安康。”
“这是张公特意给家主准备的婢子下人,还望家主不要推却张公的一番心意。”管事在一旁谦恭的做起了介绍。
吕布微微点头,上了石梯,迈步走入府中。
府宅很大,起码比在五原的小院,大了数倍不止。不说府内各处的苑落厅堂,光是住宿的屋舍,都多达二十余间。
这令吕布感到大为吃惊,他真没想过张让会有如此大的手笔,心中不禁对这位大常侍的魄力,起了些许钦佩。
可实际上,张让也很心痛,谁让这是皇帝下的意思。
天子最在意的是什么脸面!
倘若哪天皇帝闲得无聊,想来吕布的府上坐坐,要是一看这么穷酸,你让天子的脸面往哪搁。
张让熟知天子脾性,所以哪怕再不情愿,也给吕布送了这么大一所府宅。
吕布在管事的陪同下,足足逛了小半晌,才算把这座宅院走完一圈。
后来吕布才知道,这所府宅的前任主人,乃是昔日九卿之一的大司农
,因弹劾十常侍结党营私,而被下狱灭族。
这座按律应该充公的府宅,也被见风使舵的盘点官员,划到了张让名下。
当然,送这座府宅给吕布,张让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以此来暗示吕布,跟他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逛完府邸,吕布决定去趟杨家,将戏策等人接回府中居住。
不然这么大的一处宅院,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得多无聊。
到了杨家府邸,吕布跟看门的仆人说了声:“劳烦通禀,羽林中郎将吕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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