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解城,吕布给四哥写了封信。
信中的内容大抵是让他做好接应羌民的准备,又特令高顺带兵前来沿途护送。这件事情只有交给高顺,才最为放心。
羌人北迁并州,目前而言,可能会给当地带来沉重的负担。
但从长远的视野来看,却是一次难得的大好时机。既可以促进民族之间的交流融合,还能填补大量空缺的劳动力。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想让并州发展繁荣起来,肯定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完成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解城没呆两天,吕布便率着数百骑离开,出来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
沿途往南,经过十余天的跋涉,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长安。
近些时日,车骑将军张温的头发都快愁白。
三路大军,两路俱已退回关中,仅剩董卓的右路军还在陇县强撑。
得知吕布率残余部众回来,张温脸上愁容总算消去不少,吕布可是个极为强猛的悍将,他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张温心里自是高兴无比。
在吕布入城之后,盖勋第一个找上门来。对于当日之事,他心中怀有愧疚,毕竟才给吕布那么点人马,后面也没派人前去接应。
如今见到吕布完完整整的回来,盖勋心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然则吕布望向盖勋的眼神里,充满诧然之色:“盖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吕布清楚的记得,驻守汉阳的时候,盖勋还很精神,哪怕粮草被劫,也没有太多的惊慌,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他击倒。
而如今短短两月时间,这位凉州名将的头发尽已霜白,苍老得像个迟暮的老人,
要知道,盖勋今年才四十五岁,离半百之龄也还差了不少。
关于此事,盖勋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叹息,说自己看走了眼。
当天夜间,张温在府中摆起宴席。一是庆贺吕布归来,二是借机询问手下将军,接下来该如何以对。
朝廷隔三岔五的施加压力,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打仗之类的事情,他本就不是行家,起初想借着平叛的机会,像皇甫嵩、朱儁那般大涨名声,结果却是烫手山芋,令他苦不堪言。
搞不好,还会弄得丢官罢职。
在座的将军们听得主帅发问,脾气燥一点的,直接嚷着明天就要带兵去夷平叛军;脾气稍好的,则力求一个稳字,建议据守关中。
张温对此很是头疼,进攻要是管用的话,左、中两路大军就不会被打得这么惨了。
至于求稳,他倒是愿意,可朝廷不答应呐。
天子已经放下话来,要在年底看到奏报,赢不了,就让张温收拾东西滚蛋。他这司空和车骑将军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干。
张温对此只能将目光投向吕布,想听听这位飞将军的意见。
早在前年,他就耳闻过吕布大破鲜卑的事迹,所以在对付异族人这件事上,应该会有独特见解。
然则,吕布的回答注定会让张温感到失望。
“末将以为,此时再行进军,胜算渺茫,坚守关中方为上策。”吕布在众人投来的目光中,淡定回答起来。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出声讥讽:“素闻吕将军骁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吕布顺着声音看去,说话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相貌不俗,一袭甲胄披身,看样子也应该是个将军。
“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怕就怕死在自家人的手里。”吕布呡了口酒,看似随意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