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的眼眸里,从来没有迸发过如此寒若冰霜的眸光。
“魏小姐……”寇七郎伸手要扶她起来。
她却按着地,兀自翻身而起。
“贡布没有疯,”她低声说道,“刚刚它有机会咬我,但它没有。”
“你……”寇七郎不知说什么好,他想狠狠的骂她,骂她糊涂!骂她大意!骂她不要命!
她明明知道贡布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咬她,她竟然还拿自己的命,冒这样的风险!简直……简直太不爱惜自己了!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但他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不知怎的,竟一个斥责的字都说不出。
她心里一定比谁都痛苦吧?
而且现在,贡布是真的跑走了,追着也追不上了。那可是圣上的爱犬,她还不知要面对怎样的处罚呢……
想到这儿他长叹了一声,“别怕,圣上那里,我想办法……”
“是这饲养使故意把贡布弄出笼子的。”魏京华起身走到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旁。
饲养使们举着火把,也走了过来,往地上一瞧……
“哇……”有人已经受不了眼前这一幕,而趴倒一旁的树上狂吐起来。
也有人噗嗵跌坐在地,吓得神志恍惚。
吵吵嚷嚷寻犬的人,被火光吸引过来,见状也是掩面作呕。
“盖上盖上,把人抬回去!”领头那人看了一圈,“谁是魏家小姐?”
魏京华抬眼向他看去。
寇七郎猛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何都尉有什么指教?”
何忠平拱了拱手,似笑非笑,“指教不敢当,圣上的爱犬逃出笼子,还咬死了人,训犬之人难辞其咎。我奉圣上之命,带魏小姐去问话。”
寇七郎脸面紧绷,抬头看了看天光。
树林里阴沉沉的,只有火把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獒犬刚丢了不到一个时辰,连圣上都惊动了?”他冷声反问。
何忠平呵呵一笑,“圣上如何知道的,就不是我等臣子能过问的事儿了。我只奉命行事,还望寇卫率不要叫我为难。”
魏京华抬眸看了这何都尉一眼。
他来的这样巧,且故意吵吵嚷嚷……若非是这样,刚刚贡布就不会逃走。
怎么看这人都像是故意的。
可魏京华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这号人物。
寇七郎还要再说什么,魏京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寇子行皱眉朝她看过来。
“理当去向圣上陈明情况。”她低声说。
寇子行张了张嘴,猛地钻紧拳头,没作声。
何忠平把被獒犬咬的面目全非的尸首和魏京华一起带回了营地。
尸首根本没靠近行宫,就被人拦了下来。
何忠平命人去打听,死的人是谁,打听出果真是饲养使里头的人,尸首便被掩埋在林子附近。
“魏小姐,这人的死,你可是难逃其咎呀!”何忠平冷冷冲魏京华说道。
魏京华面色不变,不为所动。
何忠平骤然哼了一声,“你驯养出的獒犬这般凶猛,好在是还没开始围猎呢!若是在围猎的时候发了狂,那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吗?看你这态度!倘若獒犬伤了圣上……”
他猛地抬手,狠狠指着魏京华的鼻子,似乎气的不轻。
“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他狠狠说道,说完,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魏京华瞥了他一眼,“那人故意惹了贡布,贡布才会咬人的。倘若有人要杀何都尉,何都尉就不反击吗?”
“你……”何忠平低喝一声,忽然脸色微变,“你竟拿本都尉跟一只犬比?!”
“犬是圣上的忠仆,何都尉又是谁的忠仆?”魏京华平静反问。
何忠平张了张嘴,脸色难看,一时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驳斥她。
他是谁的忠仆?自然是圣上了!但这话放在这儿,岂不是自降身份,把自己贬低的跟一只犬一样了吗?
“我等都是圣上子民,有何贵贱之分?何都尉为何要看不起圣上的爱犬?”魏京华又问。
“你住口!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