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四爷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魏京华神情专注,仍不忘低声安慰,“不会,这是治病的,对身体没有妨害。被刺激的穴位会有酸沉之感,但针一取出,不但酸沉之感会消失,整个身体也会无比轻松舒畅。”
屋里的两人神经似乎都绷得很紧,此时谁都没有发现房间外头,还有一双眼睛,早已把一切尽收眼底。
留针片刻。
魏京华又依次将寇四爷身上的针取了出来,重新别回腰间玉带上。
重获“自由”的寇四爷起身活动筋骨,不由满脸惊喜之色,“你别说!还真是!”
他忍不住在屋里提气翻了个跟头,“你瞧!松快!太松快了!前些日子,我跟人摔跤,不知怎的,把背给伤了,好似窝了一股子气儿,总是隐隐作痛,夜里都睡不好!”
他使劲儿动了动手臂,满脸惊喜。
“叫侄媳妇你这么一扎,还就真不疼了!太神奇了你!你是神医吗?”
魏京华笑了笑,却是看着茶壶和一旁的铜香炉默默发呆。
寇四爷就算是反应迟钝,此时也回过味儿来,“我刚刚有些犯癔症……差点儿酿出大错!我若是……”
啪——
他说着话,竟猛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把发呆的魏京华给吓了一跳,“寇四爷这是做什么?”
寇四爷却是气恼道,“我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七郎的事儿!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我简直……简直……”
“不是您的错,那也不是‘癔症’,乃是着了小人的道了。”魏京华摇了摇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旁人要算计,那自然是防不胜防。”
砰!
寇四爷猛拍了一下桌子,“我明白了!这是想毁了你呀,侄媳妇!你……你说你为何要约我出来,探讨训犬之事?这事儿不急,等你嫁进我们寇家以后,再商讨不迟呢!”
魏京华不由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还说明白了?明白个屁!
“我给四爷写的信呢?”她哭笑不得的问。
寇四爷忙从身上摸出来,还谨慎的说道,“未免叫人看见了误会,还是赶紧烧了吧!”
魏京华却不急不忙的打开信笺,果然一副漂亮的小楷,和她练字时的字体一模一样!
她没有听从寇四爷的话,烧了那信笺,反而是将信笺折好,放在一旁,用茶壶压住了。
“你这是……”寇四爷不明所以。
魏京华也懒得与他解释,却是趁着这机会,慎重道,“刚刚我给寇四爷扎针,四爷觉得怎么样?”
“妙啊!神奇至极!扎的时候并不怎么疼,只是觉得酸酸沉沉的,感觉扎哪里,哪里就会沉的抬不起来似得……”寇四爷回味道,“但等到取了针,那个舒服哟!”
“但是我如今还没有趁手的针具,这绣花针不过是应急能用用。真是治病,这针有点太……不上台
面了。”魏京华羞涩的笑了笑,“这事儿不知拜托谁才合适,我想打一套专用的针具。”
“托我就很合适啊!”寇四爷忙不迭的应承。
魏京华微微一笑,“那小女先谢过您。”
“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寇四爷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脸上一副捡了宝贝的表情看着魏京华,“针具要什么样的?四叔我认得京都最厉害的能工巧匠,只要你描述清楚,绝对给你打造的分毫不差!”
“一切就拜托四爷了。”魏京华叫小二拿来纸笔,伏案提笔画了几个样子,一旁用楷书写上针具的大小,韧性等等要求。
那小二拿来纸笔时,瞧见屋里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有些惊异的挠了挠头,莫名的走下二楼。
寇四爷原想再叫上一壶好茶,忽的想起刚才自己险些在侄媳妇面前失态……顿时后怕的闭了嘴,站在窗户前头,大口大口呼吸着外头新鲜的空气。
等魏京华画好了样式,吹干墨迹,正要交给寇四爷时,却又忽生变故!
窗外一条健硕的黑影,却极其敏捷的一闪。
带起凛冽的风,刮着人的脸颊而过。
屋里的两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