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李业叹口气坐下:“别哭了,给我倒酒。”
“哦......”阿娇应了一声,有些始料未及,擦擦眼泪,听话的坐下,给他斟酒。
李业始终是清醒的,气归气,生气在于这老头隐瞒他,但不管怎么说这老头都不是敌人。理智的说他和王家唯一一点矛盾不过就是皇帝开口的婚事,可这件事李业已经给他出主意了,并且自己配合的态度老头也知道。除去这些潇王甚至是王家的恩人。
感性的说这么多天下来老头确实是值得相交的人,人要理智,但要是理智过头那就是机器了,人贵为人,在于人性,没有情感是不可能的。
“世子,这件事是我和爷爷不好,我给你道歉,你真的.......不生气了吗”阿娇低着头小声的问。
德公正装作看四处的风景,实则余光不断往他的方向瞟,这老头三楼他都来多少次有什么好看的,绝对是死要面子,自己做了亏心事也放不下脸,不想认。
李业没回话,让阿娇更加紧张,悄悄抬头看他。
“会下棋吗”李业突然问。
“会!”阿娇连忙抢答。
李业摆摆手:“我问你爷爷。”
“琴棋书画、君子之艺,老夫自然会。”德公抚着百花花的胡须,很有逼格的道。
“你等着。”李业说着噔噔噔跑下来楼,不一会拿着棋盘和棋盒上来,直接放在脚边,“来,手谈一局。”
阿娇担心的道:“世子,爷爷他.......很厉害的。”
德公得意的抚着长须笑起来:“呵,那也好,看你气火旺盛,难不成还想以棋艺击败老夫吗,老夫在京中可少有敌手。”
李业毫不客气,执白先行,刷刷就放上去,德公跟上,一手抚须,一手落子,俨然大家风风范。
过了一会儿.......
德公皱眉,思考很久才落下一字,他子才下,李业几乎毫不犹豫紧跟其后。
又过一会儿.......
德公抚长须的手放下了,眉头紧皱,紧紧盯着棋盘,高举的旗子半天放不下。
“快点下。”李业轻敲桌子。
“哼,老夫要下自然会下,要你多嘴........”
过了许久......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难成大势,德公黑着一张脸,嘴角都在抽搐,举棋不定好一会儿终于无奈投子认负。
观棋的阿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李业得意站起来,很有礼貌的拱拱手,哈哈哈大笑道:“德公啊,今日家中有事,就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常来下棋啊!”
德公黑着一张锅底脸,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要不是阿娇轻拉他衣角,估计要跳起来了。
李业说着大笑扬长而去,心中那个爽啊,大仇得报,终于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
看着世子身影洒然消失在楼梯口,阿娇想笑,但又不敢笑,小心的看了爷爷一眼,却发现爷爷已然不再板着脸,苦笑摇摇头:“这小子老夫实在看不透啊。”
“爷爷,您不生气了吗。”阿娇问。
“呵,我还看不出,他这是心中气火旺盛又无处发泄,故而想要刁难老夫出气,我怎会跟他计较。”德公抚着胡须。
“哦........”阿娇懂事的不多问了,她是懂棋的,世子棋路不择手段,毫无君子之风,但妙手很多,确实厉害得很,爷爷的黑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德公又饮一杯,摇头道:“看他这几日所为雷厉风行,洞悉人性,洞察人心,心计深沉,老夫还有些担心。心机是好事,但刚过意折,计深则妖。
可看相交久了又觉得他是个率性而为,真诚大方之人,就像今日。老夫实在看不透啊,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