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抬头看着上方青烟所凝聚的狰狞尖角鬼脸,脸上惊疑不定。
小心翼翼地行礼道:“神……神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帝君有神喻,限你……嗯”
鬼脸大口开合,突地一转:“原来便在此处,倒是免了我等追捕的工夫。”
空洞洞的鬼眼盯着花恺:“那孽障!你亵渎神灵,犯了天规,还不速速跪下,伏地磕头,诚心侮过,或可免得些苦刑!”
“啊!”
花恺还没什么反应,周宁却惊叫了起来。
他一介凡人,平日虽读圣贤书,不言鬼神,可只是不言,却非不信,实是敬,而远之。
虽见识过这位花兄的种种不凡之处,可到底远远比不上心中对鬼神的敬畏。
因此听闻花恺冒犯了鬼神,便又惊又急,连忙壮起胆子求情:“神使,我这位花兄一向清静,与人为善,绝不会冒犯神灵,怕是期间有何误会,还望神使网开一面,周某必感大恩,在家中设神位日日供奉神使。”
鬼脸一阵青烟翻涌:“大胆周宁!帝君神喻已降,怎会有错”
“这、这……”
周宁不知所措。
这时,花恺才伸出手按下周宁:“好了,周兄,两个装神弄鬼的小小鬼物罢了,不必惊慌。”
周宁大惊:“花兄……”
“大胆孽障!果然狂悖,合该打入无间地狱,不得超生!”
鬼脸青烟滚滚,赫然又化作一只狰狞鬼手,疾抓而下。
周宁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顿时惊慌不已。
凌未已也是一惊,只是转眼看到花恺负手而立,意态悠闲,似乎全然不将眼前之事放在眼中,心下不由一安。
眨眼间,那鬼手已经呼啸而下,只是才至头顶丈余,异变陡生。
“嗡”
“嗡”
几声颤鸣如剑吟出鞘,不知从何而起。
那鬼手猛然一顿,发出一声凄厉尖啸,中途便嘎然而止,狰狞鬼便突然崩散,化作缕缕青烟,缓缓消逝。
周宁与凌未已大眼瞪小眼,有点懵。
这是……完蛋了
怎么刚才还神威如狱,动起手来,瞬间就扑街了
在他们有些傻眼的同时,县中城隍庙。
这里依旧是香火鼎盛,参拜的信众络绎不绝。
供奉着关圣帝君的大殿中,一群信众虔诚跪拜,突然有人听到一阵阵的轻微声响。
咯嚓、咯嚓……
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轻到重。
众人奇怪,四处寻找声音来源。
忽有人惊叫:“快看。”
大殿中正面供奉的是关帝,下首有几位神将神官。
除此外,两边靠墙却还摆放着许多泥塑。
一个个青面獠牙,恶形恶相。
信众都知道,那是关帝座下一众无常神使。
那人惊叫所指,正是其中两个无常泥塑。
只是这两个泥塑正在裂开一道道裂纹,瞬息之间,已是裂纹遍布,很快便碎裂垮塌,撒了一地碎片。
众信虽惊,却只当是年久失修,都是大怒,纷纷去寻庙祝告知,抢着要捐赠银钱,为庙中一众神灵重塑金身。
却不知那关帝神像头顶之上,浓烟滚滚,雷鸣阵阵,透出一丝丝如渊如狱的气息。
周府。
安抚了心惊胆颤的周宁,嘱咐凌未已好生照看,花恺又一个人站在院中。
适才撞上门来的两个鬼物已经证明,虽是仓促布下的剑阵,却有着莫大的威力。
仅仅是散溢的一丝剑气,就足以让其魂飞魄散。
这剑阵,不仅是融汇他一身所学,以那部残缺《术藏》为根基,更有着他历经几个世界所得,包含了纯阳、武当、茅山三大派的道、武精义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