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矿道,早已废弃了多时,石壁上还藏有半截的简易烛台。
黑漆漆的甬道弯弯曲曲,分叉口不在少数,咋看仿是吞噬人的幽深黑暗洞穴。
陡然,这片黑暗矿道在转折口出现了脚步声,拐口处出现了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的托雷和木真在潜行,时而低头,时而看向身后,唯恐被人跟踪了。
他们抬着一个昏迷的‘老’矿奴,脚下乱石遍地,稍不注意就会狠狠跌一跤。
行走的时候,木真时而紧张的看向走在前面的托雷,脸上浮现了丝欲言又止的神色。
甬道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脚步声,一直蔓延至深处。
行至一个矿道尽头,前方亮起了荧绿的光芒,地上多出了许多粘液宛如菌地般散发着羸弱的光辉,映得矿道惨绿色,格外渗人。
在那片菌地,还有许多不断融化的骨骼,耸立了十数个包馕,从菌地上伸出了细小带着绒毛的半肉管连在包馕粗糙的凸粒面。
半透明状的皮膜,类似羊水般的液体在里面,一只只魂狼在其上孕育。
当托雷他们踏入菌地之时,托雷的脸颊浮现了一个狼仰天长啸的刺青,活灵活现,空气中都似乎有狼啸响起。
恰是这时,包馕内的魂狼活跃了起来,转动着狼躯,欲要从包馕内爬出来。
而木真,他的胸前挂着的一颗牙齿散发与菌地类似的绿光,映衬着他的头发都惨绿,惨绿。
菌地在蠕动好似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光线都在晃动。
“动手吧。”托雷吩咐一声。
他走到包馕前,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血液,脸上的刺青变得通红了起来,更从他的脸上爬了出来,一头钻入了包馕。
嘴巴翁动,他口中发出奇异的腔调仿是从未知天际中传来,虚无缥缈,又似远古的血祭咏唱。
包馕似在砰动扩张,有些像鼓声,低沉。
木真则是拿起放在石壁上的简易石刃,在昏迷的‘老’矿奴喉咙划了一刀,使得他无声息的死去,鲜血泊泊地流。
吁。
菌地散发种迷醉的幽香,迅速爬上了‘老’矿奴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站在菌地外,静静为托雷守卫,虽然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依旧不敢大意。
‘刺青’狼在包馕间游走,当它从包馕脱离后,包馕内的魂狼就会变得异常安静,仿是进入了沉睡般。
直到托雷的嘴巴不动了,那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它从最后一个包馕里出来,飞回托雷的脸上,颜色渐退,恢复了原本的脸色。
木真很有默契的跨步过来接住了他,扶着他走出菌地,坐在石块上歇息。
变得虚弱的托雷看了眼木真,开口问道,“让你查的事有了结果么我妹她怎么了”
木真低垂下头颅,有些悲痛难言,“她死了,是那个新来的南脚羊杀的。”
托雷合上眼皮,眼角流露出了湿润,为他那命不好的妹子落下伤心的眼泪,伤心之余,他还是出言安慰了失去未婚妻的木真。
“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也很伤心,总有一天,我们会给她报仇的机会。”
他知道这段时间,木真也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滴滴。
泪水滴落在地。
木真抬起头,看着托雷问道。
“我想知道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原定计划就要到了,我每每想起托古珠的笑脸,我的心就感到剧痛,我怕我忍不了多久。”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浓浓的仇恨爬上了他的心头。
“我也很痛心,但我们更要忍,忍到他们送出下一批矿石,调走更多的守卫去护送,最好是在那个邪魔离去的时候,如此我才有绝对的把握带你们逃回北原。”
托雷睁开了双眼,眼白冒出来血丝,冷声说道。
“我不懂,你不是说过十六头魂狼有把握对付他们两个邪魔,你不是也说世间从来没有万全的计策,为何不趁早拼一把。
这些狡诈的邪魔,不是在互相算计,一旦我们解决了一个邪魔,那么我们怕啥,而且这些时日,秃头邪魔一直在探索矿道,这里也只怕难瞒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