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红唇后的白齿,“却不知孔卿以为如何”
孔弘毅道,“圣上说笑了,圣上亲取的名字,小臣如何敢擅加置喙”
安懋道,“巧了,”他淡笑道,“朕正想着把这好名字儿赐予孔氏呢。倘或孔卿不敢置喙,枉以为朕是在说笑,这叫朕可怎么说得下去呢”
宋士谔在屏后暗自发笑,紧抿着唇不敢出声。
孔弘毅一愣,下意识地道,“……不知圣上心中是何名字”
安懋笑道,“名为‘郁文’,字为‘从周’,取《论语》中‘周监于二代’之意,孔卿以为如何”
饶是孔弘毅再如何迟钝,这时也醒过神来了,“小臣以为不可!”
安懋笑道,“为何不可”
孔弘毅作揖道,“孔氏子弟取名,自古谨按字辈,无按字辈者不入族谱,乃曲阜孔氏之族规,圣上取的名字虽好,但‘郁’这一字,实非孔氏字辈,是故圣上虽有御赐之心,然小臣敬谢不敏。”
安懋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孔氏子弟碍于族规不敢领受,孔氏女却是无碍的。”
孔弘毅心下一凛,躬下身刚要回话,就听殿东侧的屏风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孔弘毅毕竟是头一次入宫面圣,闻声不禁立时侧转过头去,他见那屏风前立着几个端着棋盒、棋盘的内侍,便以为是内侍们偶然端立不稳,才发出了响动。
他不以为意地睨了那几个内侍一眼,心中直嗤这思政殿的内侍竟还不及孔府的豪仆整肃,嘴上便不由把心里的那点儿子不屑露出来了些,“……圣上恕罪,小臣素闻《礼记》中云:‘女子许嫁,笄而字’,舍妹尚未婚配,理应待字闺中,实不能……”
安懋接口道,“行了,”他淡淡地瞥了殿东屏风一眼,轻描淡写地微笑道,“朕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孔氏女’,又并未实指究竟是哪一位孔氏女,孔卿也太紧张了些。”
孔弘毅一板一眼地道,“女子婚嫁,乃其终身大事,圣上既赞曲阜孔氏为‘阙里世家’,孔氏女子自当奉行《礼记》节义,恪守贞道,小臣素知圣上金口玉言,故而圣上虽是‘随口’一提,小臣却不敢不‘随耳’一听……”
安懋心底暗自发起笑来,他一面听着孔弘毅滔滔不绝地长篇‘礼’论,一面也在感慨这千年世家里怎会生出这样一个人物。
过了好一会儿,安懋才温声打断道,“孔卿尊长护幼,朕心甚慰。”
孔弘毅应了一声,道,“圣上赞誉过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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