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听之则信之,当真给宋卿来一个‘齿亡舌存’,宋卿日后,如何还能在朕跟前施展‘嘴上功夫’呢”
宋士谔浑身一凛,抬眼便见安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于是忙道,“说笑而已,即使圣上认了真,小臣也是不认的。”
安懋笑了起来,“宋卿认不认,也由不得宋卿做主,”他玩笑般地道,“朕今日,幸的可是中宫呢。”
宋士谔一边跟着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一边低头道,“是,圣上不愿重蹈梁元帝之覆辙,想来宫中,也无人再会与圣上讲《老子》经义了罢。”
安懋淡笑道,“其实除了你,朕是不愿与宫中他人多讲《老子》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上回皇后说了一句,朕都没接皇后的话呢。”
宋士谔一怔,脱口便道,“圣上该多关心姊姊才是。”
安懋笑了一下,道,“是啊,”他说着,又将视线移到了棋盘上,“只是朕私心里想,望月之期,如何就不能是十五团圆之日呢”
宋士谔低眉道,“‘月有阴晴圆缺’,自古中秋佳期一年一度,圣上不必过于伤怀。”
安懋道,“从来如此,便对么”
宋士谔又是一怔,他抬起头,刚要答话,就见安懋挥了挥手,似是要挥去方才的一时失言,“……宋卿说得对,”他抬手落下一子,“朕年纪渐长,一时感怀伤神,宋卿莫往心里去。”
宋士谔应了一声,又听安懋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他抿了下唇,“四皇子虽不用宋卿过多劳心,但稚子天真,宋卿教导功课时,也要注意寓理于情。经史文章本就晦涩难读,宋卿若不好生教导,往后四皇子辩义不清,朕可是要怪罪的啊。”
宋士谔立了起来,这回他没被安懋扣下,十分顺利地就退到了方才作揖的位置,恭敬答道,“是。”
——————
——————
1“梁元帝所谓‘读书无用’”
十二月丙辰,徐世谱、任约退守巴陵。
于谨逼迫元帝写信召降王僧辩,元帝拒绝了。
使者说:“你现在还能由得自己吗”
元帝回答说:“我既然由不得自己,王僧辩也不会听我的了。”
元帝又向长孙俭要宫人王氏、荀氏和幼子萧犀首,长孙俭都还给了他。
有人问元帝:“为什么把书都烧毁”
元帝回答:“我读书万卷,却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所以干脆烧了它!”
《资治通鉴》:十二月,丙辰,徐世谱、任约退戍巴陵。
于谨逼帝使为书召王僧辩,帝不可。
使者曰:“王今岂得自由”
帝曰:“我既不自由,僧辩亦不由我。”
又从长孙俭求宫人王氏、荀氏及幼子犀首,俭并还之。
或问:“何意焚书”
帝曰:“读书万卷,犹有今日,故焚之!”
2“昔黄潜善于金骑渡江而参圆禅之事”
宋高宗时,黄潜善任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郓、濮二州相继陷没,宿、泗二州屡来警报,右丞许景衡认为宋高宗的扈卫单弱,请宋高宗躲避敌人,黄潜善认为不值得忧虑,率领同僚听僧人克勤说法。
不久泗州奏报金人将到,宋高宗大惊,决定南下。
宋高宗的御舟已备好,黄潜善、汪伯彦正在一起吃饭,堂吏大声喊:“皇上出发了。”
他俩互相看着仓皇策马南奔。
京城人争着出城门,死者相连,没有不怨愤的。
正好司农卿黄锷来到江上,军士听说姓黄就以为是黄潜善,争相列举他的罪状,挥刀向前,黄锷正在申辩,但已人头落地。
《宋史》:潜善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郓、濮相继陷没,宿、泗屡警,右丞许景衡以扈卫单弱,请帝避其锋,潜善以为不足虑,率同列听浮屠克勤说法。
俄泗州奏金人且至,帝大惊,决策南渡。
御舟已戒,潜善、伯彦方共食,堂吏大呼曰:“驾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