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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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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凤嬉桃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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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府。

    纪洵美托着腮,一边轻声哼唱着一支小曲,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端的是一派从容自得的悠闲模样。

    甚至当范垂文进屋时,她仍是这般得适意安恬,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咫尺之外的细微响动。

    范垂文并不恼,相反,他似乎十分满意纪洵美的安之若素,他微笑着走上前,站到纪洵美的身侧,望向桌上道,“在写什么呢”

    纪洵美搁下笔,刚想站起来行礼,就被范垂文一把抚住了肩膀,“写得这么入神,”他对她微笑道,“爷都站到这儿了,都不起来倒杯茶”

    纪洵美一怔,顺着范垂文的手势安坐了回去,扭转过身道,“妾身得了爷的九华扇,正想着要不要在扇面上题几句诗,写了这一篇,也不知哪一句好,不如……”

    范垂文瞥了她一眼,放开了按着纪洵美肩膀的手,微笑道,“好,我替你瞧瞧。”

    说罢,范垂文便朝桌上细细看去,只见那一篇纸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首五言排律诗:

    “中国一孔子,何言居九夷

    余读论语谶,方知随凤嬉。

    孔日固不暇,凤隙亦无余。

    恨当春秋时,治反在四裔。

    不嬉不成凤,何所览德辉

    饮啄在山麓,凤孤不自疑。

    凤亦有声气,不与鴳雀俱。

    欲识凤何德,勿为饮食欺。

    陶潜瓶内粟,竹实亦何殊

    仇池有菊水,他泉总不如。

    饮食诚不愧,悠哉可乐饥。”

    范垂文看了,先是笑道,“此诗但缺一题耳!”

    言毕,不等纪洵美反应,就伸手拿过方才被纪洵美搁下的笔,斜斜地拉过纸,倾身在诗旁写了两个字。

    纪洵美轻声念道,“《凤嬉》。”

    范垂文放下笔,轻轻地将纸放回了原处,道,“是啊,”他微笑道,“《论语》有云:‘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你既化用此典,自然应以此为题。”

    纪洵美扬了扬嘴角,柔声笑道,“此一诗中,除却《论语》,妾身另有三典,”她挑起眉梢,略带一丝俏皮地看向范垂文,“不知爷可猜得出”

    范垂文微笑道,“自然,”他用一种似是赞赏的口吻道,“你的心志,一向就是这样高的,我当然猜得出。”

    纪洵美心下一怔,就听范垂文继续温声道,“只是,你若将题了诗的九华扇一齐带去了周少尹那儿,周少尹读到此诗,恐怕将心生不悦,与你而言,并无益处啊。”

    纪洵美滞了一滞,尔后应道,“是,妾身……”

    未待她说完,范垂文又道,“不过你若想题诗上去,当真题了也无妨。”他温声笑道,“我既已把那九华扇送予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了。”

    纪洵美应了一声,道,“依爷吩咐就是。”

    范垂文微笑道,“依不依都随你,你脾性大,我可不敢‘吩咐’你。”

    纪洵美一顿,尔后掩口娇笑道,“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让妾身好生惭愧……”

    范垂文笑了笑,指了指那篇诗上的其中一句,道,“‘陶潜瓶内粟,竹实亦何殊’,这一句就用了两个掌故,可是好气节呢。”

    纪洵美微笑道,“这一句不过是用了《归去来兮辞》中的‘缾无储粟’,陶元亮‘不为五斗米折腰’,妾身是仰慕他的忠义。”

    范垂文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道,“非也,”他温声释道,“《春秋孔演图》中有言:‘凤为火精,生丹穴,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身备五色,鸣中五音,有道则见,飞则群鸟从之’,你将‘竹实’与‘陶潜瓶中之粟’相提并举,分明是要效仿昔年陶元亮于异代而不屈的境界啊。”

    纪洵美轻笑道,“爷释诗释得真好,连妾身自己未想到的,爷都猜到了呢。”

    范垂文笑了一下,道,“依我说,你的这首诗,该题在一幅画上才对。”

    纪洵美心下一凛,脱口问道,“爷说的是什么画”

    范垂文温声笑道,“今儿恰好有人从定襄送来了一幅画给我,是阎立本的《锁谏图》,虽是仿画,但临摹之画工亦十分精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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