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定襄,徐府。
“……对了,”徐广从桌边的公文最上方拿起一封信函,伸手递给站在桌前的徐知温,“彭寄安给你写信来了,早上阍人送到了前院,我给你检出来了。”
徐知温上前两步,双手接过,又慢慢退回原处,微笑道,“多谢父亲。”
徐广笑道,“不拆开看看”
徐知温轻轻抚过信封,微笑道,“父亲若想看……”
徐广道,“既是写给你的,我不看。”
徐知温淡笑了一记,动手拆了信,尚一字未看,便将拆开了的信双手捧回了徐广的桌头,“儿子请父亲先看。”
徐广看了徐知温一眼,道,“我若想看,也不必你请,自己就看了,你又何必作这一出”
徐知温将信纸放下,缩回手,笑道,“那现下儿子请了,父亲就赏个脸罢。”
徐广又看了徐知温一眼,接着伸手拿过了信纸。
徐知温微笑道,“儿子心里明白,父亲读信,是关心儿子呢。”
徐广读着信,随口接道,“我是……”
“是”字后面就没了声音。
徐知温抬眼,只见徐广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且越皱越紧。
徐知温笑着接口道,“儿子明白,父亲是不放心……”
徐广开口问道,“你可曾亲眼见过那纪氏女”
徐知温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恭敬道,“只远远地看过一眼,并不真切。”
徐广“嗯”了一声,又继续读信,“我还以为,你是见纪氏女貌美,才有意将她送到彭寄安那儿去呢。”
徐知温微笑道,“怎么会呢”他淡笑道,“世上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又不缺这纪氏女一个。”
徐广闻言不语,少顷,他放下信纸,将手中的最后一张递还给徐知温,“彭寄安倒是风雅,”他淡淡道,“不止写信,还画了画,作了诗给你呢。”
徐知温接过信纸,一看上头的画与诗,就笑了起来,“竟是‘和诗’!”
徐广观察着徐知温的神色,“你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徐知温微笑道,“父亲方才读信时,都夸那纪氏女貌美,想来……”
徐广拍了拍信纸,道,“才貌双全,可算是一位佳人了。”
徐知温笑道,“父亲若喜欢这纪氏女,儿子自有办法让她……”
徐广抬起头,正色道,“这纪氏女心志狷狂,”他顿了顿,将桌上余下的信纸也递给了徐知温,“依我看,断不可留。”
徐知温倾身接过,细细地看起了信来,“父亲这样说,是怕彭寄安‘色迷心窍’吗”
徐广摇了摇头,道,“若是‘色迷心窍’倒不值什么,只须再挑些佳人送去罢了,但或是……”
徐知温接口道,“或是‘情深根种’的话,就难办了。”
徐广道,“对,”他道,“从信上来看,这纪氏女绝非善弱一类的寻常妇人啊。”
徐知温微笑道,“父亲且安心,倘若彭寄安当真心慕纪氏女,便不会写出这样的信了。”
徐广一顿,尔后似松了口气一般叹道,“也是。”他滞了滞,又道,“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
徐知温应了一声,道,“儿子回信时,会再提醒彭寄安的。”
徐广点了点头,又道,“‘当思汉光武,一饭能中兴’,只看这一句,即知纪氏女作此诗,并非仅是‘托物言志’而已。”
徐知温又看了看那幅画着梅枝的信纸,微微笑道,“依儿子看,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