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懋沉默几许,缓缓开口道,“孟卿方返定襄,不胜疲劳,故语多殊侵,今日,且先议到这里罢。”
孟宁昂站了起来,刚躬下身,就听安懋不紧不慢道,“孟卿回鸿胪寺返职后,不妨,先将手头的事放一放,把一路巡历所闻,访视所见,写成呈奏汇上来,朕自会批阅的。”
孟宁昂一怔,接着立刻道,“是,臣必当将如实记载,不日即能呈交御览。”
安懋笑了笑,道,“你既在职鸿胪寺,这封奏折,你直接呈交上来便是,”安懋似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必再过‘三省’了。”
孟宁昂闻言又是一喜,“臣谨遵圣旨。”
孟宁昂告退后,安懋坐在原处沉默了好一会儿,少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立在身边的徐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徐安低眉答道,“巳时刚过。”
安懋“唔”了一声,随手翻了翻面前的折子,又问道,“四皇子的齿胄之礼……现在行到哪儿了”
徐安道,“奴才估摸着,四皇子现下刚拜完孔圣人,正往清宁宫去呢。”
安懋“哦”了一声,忽而问道,“孟千驹刚才的话,你听懂了吗”
徐安一惊,忙恭敬道,“孟大人宅心忠厚,感念昔年故友之谊,因而……”
安懋冷笑了一记,不咸不淡道,“你是说,孟千驹表面上是为纪氏仗义执言,其实是为借纪氏一案投机今主,拨弄是非,以获朝中党争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