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通拿着一幅字走进安景书房的时候,安景正和常川商议七夕的时候要不要出门去看女相扑,常川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主子,过年的时候,也有女相扑可以看呢。现在周庶妃刚进门没多久,您就是不进她的屋,也不好在七夕的时候一个人出门去看女相扑,这不是明摆着打周府的脸吗”
安景撑着腮,懒洋洋道,“那我就效仿宋仁宗,带着她一起出门去看女相扑。”
常川惊道,“主子!您……”
安景挥挥手,“唉呀,我随便说说嘛,她是大家闺秀二门不迈,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不喜欢,我才不会带她出门,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常川吁了口气,又道,“主子,这效仿宋仁宗的话,您以后最好也不要说了。”
安景“嗯”了两声,“我懂,宋仁宗废了章献太后给他立的郭皇后嘛,我绝不能学他。”
常川附和道,“是啊,是啊。”
安景想了想,苦着脸道,“可是过年的时候,我得进宫领宴,还得去周府拜访,更没功夫去看女相扑了。”?就在这时,邰通进来了,听到安景的话,笑着接口道,“嗣王爷若想看女相扑,不如就让后院的蕃奴……”
话没说完,安景就立刻挥手打断道,“我就喜欢看汉女表演,蕃奴嘛,就是脱了衣服,也是那二两肉,无论是白是黑,都跟案板上待宰的猪似的,看了就倒胃口。”
常川听了安景的描述,嗤嗤地笑了起来。
邰通没笑,“嗣王爷,您就是不想看府里的蕃奴表演相扑,七夕的时候,还是待在府里比较好。”
常川闻言,立即止住了笑,安景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我七夕的时候,就待在府里给自己找不自在,这总行了罢”他瞥了一眼邰通,问道,“手里拿着什么”
邰通道,“是周庶妃写还给您的字帖。”
安景托着腮,“她写的是什么”
邰通道,“是晋简文帝的《庆赐帖》。”
安景又翻了个白眼,稍稍抬了抬下巴,“打开我瞧瞧罢。”
邰通便把手里的字展了开来,“嗣王爷,请瞧。”
安景瞄了两眼,道,“她临帖临得比我好多了嘛。”
常川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少顷,安景又道,“她还说什么了”
邰通低头道,“周庶妃接了您赐给她的字,便笑道,‘会心处不必在远’。”
安景斜着眼,“还有呢”
邰通道,“没了。”他一顿,赔笑道,“嗣王爷,临近七夕,周庶妃在后院忙着晒书呢。”
安景“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她会效仿昔年郝隆仰卧晒书呢。”
邰通道,“嗣王爷赐《远近帖》,周庶妃如此说,也算应答得当。”
安景翻了第三个白眼,“她是在嘲讽我,拿我比鸟兽禽鱼呢,你难道没听出来”
邰通意味深长道,“奴才倒以为,周庶妃是在夸嗣王爷‘湛若神君’,‘轩如朝霞’呢。”
安景道,“我还用得着她来夸”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常川,“你看见了罢她是从心底里瞧不上我,我才不会带她出门呢。”
安景这么说没问题,但常川不敢顺着附和,“主子,周庶妃许是在暗喻‘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呢。”
安景道,“是么怎么偏我就没看懂呢”他又转向面前的邰通,“你说说,我要不要回她一句,‘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邰通举着那幅字,看了安景半响,才道,“嗣王爷既不喜欢她,不如回一句‘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
安景嘟起嘴,“这句诗不好。”
邰通微笑道,“那便回‘宁有赖其末,而不识其本’,如何”
安景鼓着腮帮子轻轻地吹了一下桌上的宣纸,“不好。”他直起身,认真道,“我可以不喜欢她,可她作了我的庶妃,就不许不喜欢我,我这么回,她就更不会喜欢我了。”
邰通道,“嗣王爷不进她的屋,不同她讲话,也不幸她,就靠这么传字帖,她怎么会喜欢上嗣王爷呢”
安景道,“但我不喜欢同她讲话,也不喜欢同她一块玩儿。”他又嘟起嘴,“反正,她这样的汉女,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