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拜访完周府后,已经快到了中午,安景觉得热,便不想再在外头逗留,吩咐回府歇一歇。
安景一回府,就嚷着要常川烧水,他要沐浴更衣。
常川去布置浴桶的时候,邰通过来说了一句,“嗣王爷,周庶妃请您过去一同用午膳。”
安景最烦虚与委蛇,他刚刚从周府应酬回来,又热又累,一想到吃饭的时候还要陪着小心,体贴女人的心思,就觉得郁闷,于是他挥了挥手,“晚上再说罢,再说罢,你让她一个人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多自在。”
邰通道,“嗣王爷,这周庶妃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指进府的,又是圣上下旨册封的嗣王庶妃,您也不能太冷落她。”
安景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有冷落她嘛。你跟她说,是皇兄不答应封她侧妃,我已经为她在太皇太后和皇兄面前讲了许多好话了。”
这时,常川过来说浴桶布置好了,安景一下子跳起来,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裳,窜进浴桶里去了。
等安景泡完了澡,午膳已经摆好了,安景吁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常川一边递上筷子,一边指着桌上的一道菜道,“主子,这是周庶妃特意给您做的冬瓜荷叶煲鸭汤,今儿立秋,喝这个益胃生津,奴才给您盛一碗罢”?安景道,“今儿立秋了”
常川一愣,道,“是啊。”他说完,觉得话题偏离了重点,于是又道,“是啊,所以周庶妃才给主子……”
安景笑嘻嘻道,“立秋该贴秋膘啦!”
常川应和道,“是,是啊。”
安景道,“把邰通喊过来罢。”
常川便出去把邰通喊进来了。
安景对邰通笑道,“明儿我想去庄子上住几天,你安排一下罢。”
邰通一怔,不知道安景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主意,一时没接上话。
安景道,“立秋时,田间野味最好,小时候,皇兄还带过我去庄上烤野兔、烧柿子吃呢。”
他认真地对邰通描绘道,“先拿树枝和树皮把地烧热了,拿刀子、铲子在烧过的地面上挖出坑来,把打来的野兔剥皮、去脏后,在凉水里拔一会儿,裹了叶子、桂皮、山奈、白芷、香叶放进坑里去,再在叶子上搁些红枣、黄豆、红糖。再盖上一层土,盖得薄薄的,拿干柴、松枝、枞树枝在这层薄土上再燃堆火。等上半个时辰,再把那兔子挖出来,用刀子割了肉吃。”
安景说着笑了起来,“吃完兔肉,再放新摘下来的柿子进去,温烧一会儿,就又香又甜。要是不想费劲儿挖坑,叫人搬了砖头、木炭来,垒起烧烤架子来,也是极有趣的。”
他越说越有兴味,“还有还有,把西瓜冰镇了,悬吊在井里,吊上一整夜,再蒸一盘子茄脯,配上香薷饮吃。到了晚上,就在院中搭了小榻,铺上凉席,那真叫‘一枕新凉一扇风’……”
邰通接口道,“‘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他微笑着看着安景,“嗣王爷好雅兴啊。”
安景悻悻地止住了话头,“反正,我想去庄子上住。”他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一盘菜,“府里的菜腻,我想吃些野味。”
邰通道,“嗣王爷想去庄子上住倒是无妨,但嗣王爷却不能说是因府里的菜腻,才想去庄子上。”
安景道,“为何”
邰通解释道,“周庶妃才亲自做了菜给您,您一口未动,就说府里菜腻,想去庄子上吃野味,这不是明摆着给她难堪吗”
安景道,“那我不说是府里菜腻,我说是因为想起小时候和皇兄去庄子上住的时候,这总行了罢”
每次安景搬出安懋来,邰通一向是没什么办法去反驳的,但这回,邰通却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