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千凝看来,依着齐召南那种性格,若傅思悠对他们见死不救,他还不得将她恨死,背后指不定如何咒骂她呢。
但如今瞧着她提起对方并无厌恶之色,难道余情未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楚千凝心中的猜想,傅思悠听闻她的话后,目露追忆之色,而后低声叹道,“表哥心善,不忍对我过多苛责。”
“这般说来,齐世子还是个多情之人……”
“我与他年幼相识,虽是表亲,但志趣相投,彼此感情自然非旁人可比。”
闻言,楚千凝弯唇笑笑,漫不经心的对傅思悠说,“宜妃娘娘如今已贵为人上人,言词之间还须谨慎小心才是。”
“……公主说的极是。”似是一时不察吐露了心事,傅思悠面露尴尬。
淡淡的瞟了她两眼,楚千凝便收回了视线。
又同她闲聊了几句,傅思悠便带着宫女离开了永宁宫。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伺候她的花楹见状,不禁好奇的问道,“娘娘,您怎么同公主说了那么多,万一她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怎么办”
后妃谈论外男,这可是宫中的大忌。
况护国公主又素来得陛下信任,难道后者不会听信她的谗言。
花楹倒是想的细致,反观傅思悠自己倒并不上心。
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楹一眼,她信心满满的笑道,“如此无凭无据的事情,她便是说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更何况,陛下也未必就肯相信。”
“可是……”
“谁会相信,本宫会大意到与一个外人说起这种事,糊涂了不成”话至此处,她眸中的笑意便愈发明媚灿烂。
“还是您思虑周全。”
“本宫就是有意让楚千凝误会,让她以为本宫对齐召南尚有旧情,如此她便会以为拿捏住了本宫的软肋,以为收拾了齐召南,就是对本宫最大的报复。”
但实际上,看楚千凝对齐召南出手,她求之不得。
若自己动手的话,难保不会落下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可换成别人就不一样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借刀杀人,便宜的很!
看着傅思悠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花楹不禁微微低下头去。
原来……
宜妃娘娘竟如此憎恨齐世子。
花楹自然不会知道,最初进宫的时候,傅思悠便对齐召南这个人彻底死了心。
父母亡故,她被接到齐家那日起心里就明白,没人会无缘无故待她好,齐家之所以会收留她这个孤女,不过是因为钦阳侯看中了傅家的家产。
自己要想在齐家过得好,便得小心翼翼的巴结着那府里的每一个人。
而那群人当中最大的一条鱼,无疑就是齐召南。
她心知那位世子爷的脾气秉性,是以故意装出一副不谙世事,清高脱尘的样子来引他倾心,待到二人情深,有他照拂,便足以让她在齐家站稳脚跟。
不过——
随着日子渐渐过去,傅思悠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依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怕是根本无法成为齐召南的正妻。
彼时她甚至在想,即便为妾,她也认了。
只因她确定,自己能够很好的拿捏齐召南的性子,必然不会在后宅吃了亏。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却是,钦阳侯那个老狐狸居然想让她入宫为妃。
目的,不过就是生下一个孩子,以此帮他的亲孙女巩固地位。
凭什么
他们沾了她的家财,如今又要将她当成棋子摆弄。
她不甘心,于是便去找齐召南哭诉,却没想到,素日一口一个山盟海誓的男人缓缓的掰开她的手,让她安心入宫。
那一刻傅思悠就确定,想要依靠别人活下去是不能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左右进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与其寻死觅活的惹人生厌,不如乖顺一些,还能令齐敏等人卸下防备。
于是,入宫选秀。
一朝承宠,她彻底被禁锢在了这巍巍皇城中……
思及此,傅思悠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漫步尽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