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惋在痛苦挣-扎的时候,远处的一家老建筑里,同样是地下室,只是还要低得多。
这里十分庞大,甚至要超过在它上方的那栋老建筑。
不过虽然庞大,却并不华丽,只是有很多的走廊,彼此串联、交汇,切割出整个一个个差不多大的房间。
这些房间长得都差不多,如果不是门牌号,也许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还是很容易迷路的吧。
身着雪白工作服的人用口罩捂上脸,低着头来去匆匆。
他们大多手里拿着各种文件或是古怪的仪器。
有时会有人拉开道旁的门,走进像是某种病房或实验室的房间,里面大多数时候是人形或妖身的妖怪,当然也有原形的。
这些妖物大多泡在巨大的罐子里,罐子里盛满了似乎是用以维持生命的古怪溶液。
这些妖怪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并且往往-插-满-了-各种管子,若不是有一些时不时会-动-弹一下,很难想象它们还活着。
不过,它们大多紧闭双眼,似乎没有意识。
甚至这里的工作人员有时候还会怀疑这些曾经是妖怪、而现在像怪物的家伙是否曾经有过意识。
又是他们也会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身穿工作服的人有时会停下来,翻翻手里的文件,看看罐子里的妖怪或是查看旁边的各种仪表、显示器。
然后,他们有时会抬起头来,望着罐子里的妖怪,严肃的审视着,然后叹口气,又低下头匆匆离去……
张惋做了一个梦,一个赤脚,踝上绑银铃,白披风长发的少女在前面走,说要带她去找她的丈夫。
而自己,也不知怎的就跟着一起去了。
最后少女停在一间房子外,告诉她他就在里面,她打开房门,李叹就坐在里面朝她挥手,她想走进去,踏出一步却突然踩空。
接着,四周一下子就暗了,坠落,无比真实……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这个已经搬空了的废旧的小区,只是照不到地下室。
张惋在地板上醒来,她听到了敲门声。
地下室,还是早已废弃了的,怎么还会有人来呢
张惋迷迷糊糊的走过去打开门,门外光线昏暗,隐隐约约看得到轮廓,那轮廓十分熟悉。
“怎么不开灯呢”那轮廓说,声音很是嘶哑。
那轮廓看上去很熟悉,张惋缓缓的后退,让那人进来,然后她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老公!”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面前的男人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公——李叹
“对啊,是我。我……回来了。”李叹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想了想然后回答。就好像他几小时前才离开。
面前的人,身形,五官,就是李叹。
张惋-嗅-了-嗅,这妖气,是李叹。
张惋却仿佛一尊雕像一般定在原地,似乎根本无法理解面前发生的一切。
李叹也不着急,就那么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等她。
过了好一会儿,张惋一下子扑到李叹的怀里,放声大哭。
李叹此时却是十分尴尬的样子,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直到张惋抬起头来奇怪的看他,他才把手缓缓的放到了张惋的肩头,轻轻的扶着。
力道若有若无。
张惋却是管不了这许多,只顾抱着他嚎啕大哭,并且用拳头使劲的打着他。
“好了!好……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吧”
李叹被打了几拳,有点招架不住——张惋是真打,于是连忙出声喝止,结果第一声刚喊出来,就只见张惋停下来,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被他那一声喊蒙了,李叹又忙软下语气,说道。
在轻声哄了几下之后,张惋抽抽搭搭的停下来,一边吸鼻子一边问:
“老公……你怎么……声音变这么沙啊”
“这个嘛……”李叹笑了笑,似乎早已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似的,答道:
“这……我的嗓子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最近天气有点热。”
看张惋还有话要问,李叹赶紧又说:
“你还要问什么,等等再聊好吗我……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