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花最近有点烦。
窝囊废丈夫没日没夜做簸箕,然后便见天往镇上跑。几个孩子也无法无天。
天还没亮便爬起来出去,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回来,好好的一身衣裳全是湿的。
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几个孩子仍是混世魔王似的,天天丢给她一堆脏衣服。
骂骂咧咧过了几天,她又有了新的烦心事。
三个孩子竟然都长个子了。
原先大毛的衣服穿小了给二毛,二毛穿完给三毛,如今倒好,三个孩子迎风长,衣服也被糟蹋得不能穿。
她看着大毛露在外面半截的屁股蛋,跳脚去婆婆门口大骂。
婆媳俩连着对骂几日,村里有人找上了赵桂花。
“桂花,你管管你家二毛吧,他今儿又跟我家狗娃子干仗了,哎呀,真是不得了了,小小年纪便心黑手狠,我家狗蛋那张脸是不能见人了。”
赵桂花听说自家儿子没吃亏,哪里肯理会人家:“你家狗蛋没用被我儿子打了你找我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你儿子打回去了好了。”
来告状的妇人气个半死,站在老卢家门口与赵桂花对骂一场,悻悻然败归。
不过半天功夫,又有人找上门。
这回,来的是村里有名的泼辣货卢春香。她拎着自家哭哭啼啼的儿子便要赵桂花给个说法。
“我家柱子多乖巧的孩子,你家大毛竟然把他鼻子都打出血了,你今天必须赔医药费。”
见血了,对手又旗鼓相当,赵桂花只好将儿子从外头揪回来。
双方一对峙,各自的大人都傻了眼了。
“你们说什么就为了田里的泥鳅打架那玩意有什么好的”赵桂花听说泥鳅,顿时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洗了那一大筐脏衣服。
三个毛嘴巴捂得紧紧的,一脸打死都不说的模样。
柱子是个没节操的,不等他娘吓唬几句,全给交代了。
“什么捉泥鳅给卖给丁娇娘”卢春香听了这倒霉玩意的话,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她想到儿子这些日子油光水嫩的小脸,顿时明白这小子吃了独食,摆出县太爷严刑拷打的嘴脸来。
“说,你小子得了多少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不过半日功夫,卢家村的小兔崽子们在各家暴君的镇压下鬼哭狼嚎。
叛徒柱子得了一顿好打,还被村里其他孩子孤立了。
所有孩子的私房钱都进了家长的腰包。
丁娇看着那一筐筐泥鳅,也是目瞪口呆。
“怎,怎么这么多”
卢家村的村人便赔笑求证,“不是说你家铺子收泥鳅,两文钱一斤嘛,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便都下了地。”
还能怎么办,收呗!
丁娇原先只是无耻地雇佣童工干活,如今童工的家长找来表示要抢饭碗,她也没所谓。
老卢家碍着面子,只有赵桂花厚着脸皮送了二十多斤泥鳅。卢老大倒是想白送,被屋里的河东狮吼吼得都不能单独上镇上卖簸箕,自然不好意思再登门上丁娇铺子吃饭。
就这样,掉在钱眼里的赵桂花把自己先前的算盘抛到了九霄云外。鼻涕虫不上门,丁娇乐得轻松。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丁娇几日功夫便收了几十斤泥鳅,看得鲁大娘眉心直跳。
这丑巴巴的东西油炸过之后确实好吃,可也太费油了。她老人家头摇得如拨浪鼓。
“我不管你怎么处理,你不能动我的油。”
败家玩意,都不够她折腾的。
丁娇嘿嘿直笑:“这回咱不油炸了,不划算。”
她也不是傻子,要不然那炸泥鳅只白送一小碟子。
“今儿我们做炖泥鳅吃,你们把舌头吞了可莫要赖我。”
说干就干。
起油锅下姜片蒜瓣,爆香后,下洗净杀好的泥鳅,中火爆炒,待泥鳅的透明粘液变成乳白色,继续爆至焦黄。倒入烧开的水,转大火,倒入酒去腥。放入切好的白豆腐煮沸,待汤汁变成乳白色,放盐调味,撒葱花出锅。
泥鳅焦香,豆腐滑嫩,汤汁鲜甜,几人围着锅囫囵便吃了个精光。小石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