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便于灌溉,卢家村的菜地都集中在河边上。
此时正是春天,河两边开垦的地里有不少人在干农活。
丁娇打着呵欠四处打量,见周遭已有不少村人朝她们的方向看来,她懒散模样顿收,立时做出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来。
那低垂的脖颈,那纤弱的背脊,真真是见者伤心。
她洗脱了狐媚子的名声,又断了男人们的痴心妄想,村里的妇人同情心便泛滥起来。
“娇娘,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吧,怎的就下地了。”
“哎,可怜你们孤儿寡母的,真是作孽哟。”
“要不说啊,女人活在世上不容易。”
“……”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丁娇便成了无依无靠被至亲欺辱的可怜小白花。
身后跟着的卢有凤气了个仰倒。
她这表姐自打落水醒来就性子大变,昨天闹的那一场让她们吃了哑巴亏,今天居然还装模作样!
想到这,一股恶气当下就窜了上来。见丁娇红着脸呐呐无语,她心下顿生一计。
一旁的赵桂花则是几乎要拍肿大腿。早知道她还不如留在娘家不回来。
她落在最后头,懒懒地挥着锄头,心里盘算明日找个什么借口再回去娘家一趟。
忽然,有人“哎呀”一声。赵桂花忙抬头看去,就见丁娇娘捂着胳膊正蹲在地上呼痛。
她双眼亮亮,顿时来了精神,锄头也不要了,颠着一身肥肉就往前凑:“诶呀,不得了,流血了。”
只见丁娇娘面色发白,捂住胳膊的手指缝里有殷红的血流出。
“凤姨,你坏,你用锄头绊倒了我娘,我娘流血了。”小石头带着哭腔道。
这一声将附近的村民都惊动了,纷纷围拢过来,扎眼的目光都落在刘芝香身后的卢有凤身上。
卢有凤顿时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我没有!”
赵桂花正要和稀泥,就听婆婆刘芝香已经嚷嚷起来:“做什么,打量着我家老卢没了,要欺负我寡妇失业没个倚仗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地里乱糟糟一片,有指责的,有请郎中的,而地上的苦主丁娇却是一动不动。在众人眼里,她因为痛苦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然而,她看着自己此时身处的环境一脸懵逼。
眼前雾气朦胧,除了脚下坚实的土地,放眼望去是一片无垠的空地。
她不是在地里干活么,怎么来了这里!
丁娇满腹狐疑,胡乱地回来走动,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咕噜噜的水声。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提脚就要往声音的来源处走。
“我去——”
丁娇的眼睛瞪得溜圆,只见离她几丈远的土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汪清泉,那泉水“咕咕咕”往外涌,不过几息的功夫,小小的一汪水潭便变成了浅浅的池塘。
丁娇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退,拔腿跑了七八丈才敢往回看。
眼前的池塘,不,应该叫湖,几乎有大半个篮球场大,粼粼的波光上弥漫着浅浅的雾气,一切显得极不真实,更诡异的是,这湖四周仍是方才踩在脚下的土地。
整个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