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太阳才将将升起来,卢家村老祠堂外的空地上已站满了人。
此时种子已播下,正是农闲之时,卢家村里每日的热闹不外乎你家摸了我家的菜,她家踩了他家的鸡。
有这等惊爆的事,男女老少俱是早早地就去看大乐子。
丁娇却是搂着小石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不理会刘芝香站在院子里的指桑骂槐,她施施然去烤了两个大大的地瓜,又给小石头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了战场。
老祠堂外已经是人头攒动。
丁娇讶异极了,看戏不怕台高,这声势浩大的场面,说是庙会怕也没人怀疑吧。
她暗自吐槽着,坦然地牵着小石头往前走。
小石头紧紧地握着他娘的手,挺着胸膛给自己打气。
娘说了,这些人都是纸做的老虎,他一点都不怕!
“啧,简直就是城墙铸的脸皮,瞧见没,脸不红心不跳的,要我说,卢财叔家的侄女真真是厉害,我们卢家村很快就要名声在外。”
“嘿嘿,不就是你家男人说了几句让你跟人家娇娘学学打扮,看你酸的。”
“我呸,腰身掐成那样是要给谁看啊,一个寡妇,不要脸。”
“好了,好了,小声些,人过来了。”
“……”
人群里闹哄哄的,丁娇像是没有听到众人的话一般,面色如常走到了里长跟前打招呼。
里长卢良点头回应,举目四望寻找王癞皮的踪影。
村民们也在人群中寻王癞皮,见久等不来,有人就笑着道:“王癞皮该不会是不来了吧,谁去他家寻一寻。”
众人哄笑。
王癞皮家不仅有恶犬当道,那屋里也是熏得进不了人的。
丁娇撇嘴,不就是脏乱差嘛,昨天她忍着要吐的冲动在那待了好一会呢。
卢良闻言不大高兴地问身旁的村民:“昨儿你们去与他说了”
“说了,咋的没说,”被问的村民立即道,“我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哼哼呢。”
卢良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目光不由落在正垂首立着的丁娇身上。
昨天下午卢财家闹的那一场他也听说了,今日再看丁娇娘这模样,似乎与往日有些不一样,难道在阎王殿门前走一遭就转了性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爬高,就在众人的耐性告罄之时,有人惊喜地喊道:“来了,来了,王癞皮来了。”
所有人都伸长着脖子往村东的方向望去。
果然是王癞皮。
只见他一瘸一拐地走近,全程缩紧脖子低着头,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简直像是被流氓欺负狠了的良家妇女。
一众村人看得啧啧称奇。
王癞皮是什么人,闻名本村并在方圆几十里的邻村挂得上号的滚刀肉,现在这做派,又是卖的什么药。
“王癞皮,”卢良清咳了一声,打断众人的嘀咕,“你说,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故意造谣中伤卢家侄女!”
祠堂前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自己错过这几年难见的好料。
王癞皮闻言并不抬头,只听他吸了吸鼻涕,闷声闷气地道:“是啊,她生得好看,我说几句过过嘴瘾不行啊!”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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