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咸涩的海水“咕咚咕咚”灌满了胸腹,鼻子与耳朵因为水压开始隐隐作痛,肺部像是只鼓满气的气球,只需轻轻一戳便要爆炸。
贼老天!
昏昏沉沉中,丁娇几乎要竖中指大骂。
老娘才装修好的小窝,新提的爱车,还不知要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早知如此,便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坚决不去什么巴厘岛。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丁娇下意识缩成一团,随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这是降温了
她缩缩脖子,将自己裹得更紧,接着脑子里闪过昏睡前的记忆。
她死了!死在了冰冷的海里!
丁娇倏地睁开了眼。眼前是一间极狭小的屋子,除了身下的床,靠墙的位置还有张破烂桌子,桌子旁是一扇大开的窗户,冷风正呼呼往屋里倒灌。
她揉着太阳穴爬起来,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旧被褥,向来淡定从容的脸上难得地露出错愕之色。
她这是在哪儿
“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有脸去请郎中,阎王爷怎么没收了你,给老娘滚起来!”
随着一声粗鲁的大嗓门响起,房门“哐当”撞在墙上,发出苟延残喘的吱呀吱呀声。
来人四十出头,是个吨量颇重的中年女胖子。
她单手叉腰,肥肥短短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丁娇脸上:“老卢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再敢出幺蛾子,我就替你那死去的爹娘教你做人!”
丁娇擦了擦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抬头对妇人吐了一句:“大婶,你谁啊”
屋里有片刻的沉寂。
刘芝香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胸脯因为气愤一起一伏:“好啊,你好啊丁娇娘,敢跟我装傻充楞,你,你给我等着!”
她左右寻摸着,风一般地从外面抡回来一把扫帚,边卷袖子边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把自己当回事!”
“不要打我娘——”
眼看着秃噜的芦苇扫把就要打在丁娇脸上,旁边忽然冒出个小孩,一冲过来就死死抱住刘芝香大腿。
“石头你松手!”刘芝香怒极,挥起扫把用力朝小孩打去。
小石头慌忙闭眼护住自己脑袋。只听得“啪”地一声响,却发现一点都不痛。他睁眼一瞧,见他娘不知道啥时候挡在了身前,而那扫把也断成了两截。
“反了,反了,还敢对我动手,看我不打死你们!”刘芝香心痛得直抽抽,伸手又要去打小石头。
丁娇扔了手里的半截扫把,将石头护在身后:“对个孩子动手,你的脸呢”
“呸,是谁不要脸到处勾搭汉子!我今天不但要打小石头,还要打你!”两次动手落空,刘芝香快要气疯了,她说完,“啊呜”一声就朝着丁娇撞了过来。
丁娇眉头一皱,她好歹是个片警,要是被眼前的女人打了还有什么颜面。于是一个侧身让开,顺手抓住了刘芝香的粗壮胳膊,问:“谁勾引汉子”
“啊!你,丁娇娘,你松手,松手!”刘芝香一张脸红得堪比猴屁股,额角的汗珠也慢慢沁出来。
丁娇盯着她的眼睛:“还动不动手了”
刘芝香在她忽然加大的力气下,脸色又白了两分。
“你,你这个狐狸精,我告诉你,你明天就要滚蛋,我看没有老糊涂护着你,你能得意多久!”
丁娇饶有兴致地看着色厉内荏的刘芝香把话说完,吹了吹不存在的刘海,凉凉道:“哦,明天啊,我倒想看看你今天哭的样子。”
话毕,手上的动作加大,刘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