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热闹了一天的村庄渐渐沉寂下来,昏黄的灯光零星从房屋的门缝和窗户中映射出来,窗户上投射三个人影,门内有叽叽喳喳的聊天声。
扣扣扣屋外的大门被敲响了,窗户上人影晃动,接着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了,一位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是谁,来人回答“是我,村长。”。她快步走到大门口从门缝那向外看,接着拉开门栓打开了左边的门,女子笑着问,“村长,你咋来了”
“你哥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我哥不在家,在医院照顾他女儿呢。你找他啥子事等他回来我转告他。”女子疑惑村长怎么会找自家大哥,又想到回家后听到的闲言碎语,顿时了然。
“琬琬生病了”村长早上来王家的时候王琬琰还在睡觉。村里人都知道王建华对女儿的宠溺,虽然有些闲言碎语但王建华从不在意这些,就是听到别人劝他“对孩子严厉点儿”、“孩子从小就要立好规矩”等等言论他也是笑笑不赞同也不反驳,说的多了他就只有一句话“小孩子能吃能睡是福气”,后来也就没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了。
女子从右边那扇门后走出来,“嗯,听我妈说快中午的时候发现琬琬发烧了,我哥和大嫂赶忙送镇上的医院去了,晚饭前我哥回来过一趟,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又走了。”
“哦那算了,等你哥回来我再来找他。”村长点点头转身回去。
女子关上大门,走进房里,“刚刚外面是谁啊”苍老的声音传来。
女子关上房门走到先前的位置坐下,眼睛看着前方的黑白电视头都没偏地回答:“村长,说是找我哥有事。”说完伸手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询问刚才演了什么。
房间的右边墙边上放着一把椅子,老人就坐在椅子上偏头看左边的女子,“你咋不喊村长进来坐会儿啊找你哥啥子事”
“爷,村长只说找我哥有事,我说我哥不在家,他就说等我哥回来他再来,然后就回去了。哎呀,都是乡里乡亲的,没那么多讲究哩!”女子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老人说道,说完又继续看电视。
老人不再言语,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房了。房间里只留下女子和她的朋友继续在看电视剧,笑声穿过房间的门窗传向外面。
正屋左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低浅的呻吟声,似是疼痛难以隐忍。中年妇女蜷缩在床上两手死死地按压着肚子,汗水打湿了薄薄的衣衫,湿哒哒的灰白色头发紧紧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川字,后槽牙狠狠地咬住,额头青筋暴起,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不知过了多久,妇女听到小女儿送走了朋友关门的声音,走过她房门前的脚步声,此时她想喊小女儿,奈何痛得浑身无力,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看到外面亮起了灯光,那是小女儿房间里的灯光,灯光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她知道小女儿睡了。妇女无力地瘫躺在床上,她此时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常年不在家的丈夫,想到年迈的公公,想到不听话的儿子,想到偏宠的小女儿最后她想,她可能要死了吧。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每个人都是有命数的,以前她不信命,现在她信了。
妇女蜷缩在床上,想着想着她做了一个决定。当出院回家的王琬琰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她半天回不过神。
此时的王琬琰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她在医院的病床上睡得正香甜,红扑扑的小脸像熟透的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陈玉芬就睡在旁边那张病床上,她时不时就会起身摸摸王琬琰的额头确定还有没有发烧。晚上值班医生来量体温说烧已经退下来了,但是小孩晚上体温容易反复需要她多注意一下,如果发现体温升高的情况就告诉护士。
果不其然,后半夜的时候王琬琰就发起了低烧,迷迷糊糊中王琬琰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有点粗糙的感觉,她皱起秀气的眉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玉芬见女儿皱起眉头以为她很是难受,于是连忙跑去敲值班医生的门。“副院长亲戚家的小孩在住院”这件事值班医生在交班时交好的同事就提醒了他,为此他还特意去病房转了转,叮嘱孩子的妈妈有事就来叫他,眼下敲门的不是熟悉的护士的声音,那就只能是那孩子的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