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已至,万家灯火早熄去大半,唯剩点点火光照着一些仍未去歇息的人,有挑灯夜读的书生,有缝补衣物的妇人,有忍着寒冻之苦编制着草席的老翁,还有那仍在轻吟低唱的歌姬,太多了。
此刻若是有人能凌驾于九天之上,俯窥而下,自然便会看见这苍生大地的人世百态。
只是,那些看不见的又该如何
无人知道,就在某个玄妙之处,有两个超出凡俗想象的高手正彼此争锋相斗,以不为人知的手段较量着。
……
青霜颤鸣不休,似清泉洗剑而生出的流响,清脆难言,直起而上。
所指之地正是漫天如天刀般降下的可怕冰刃,笼罩整片天空,几如苍天震怒。
“圣心诀”
孟秋水望着头顶那般可怕威势,心中是暗叹一声,果然,千年修行还是不能小觑,哪怕是个傻子估计活了千年也能成精了,更何况徐福不傻,不仅不傻而且心机深厚。
但他同样觉得可惜,可惜徐福空有一身旷世功力,却没有一颗与之相匹配的心,道心。千年的积攒,不过是时间造就的罢了,论及机缘造化,他一人独占凤血可谓是得天独厚,仅此一种便已注定一生不可想象。
但,却是走了与那长生不死神的老路,老神在在,甚至比之更甚,那已不是要超越苍生大地,或许他的眼中,人已不是人,而是一种供他戏耍的蝼蚁。
这便是他与一个求道者的差距,哪怕是那长生不死的神至少也曾朝着前路求索过,达至天下无敌,可眼前这帝释天,从来没有,或许这就是一个凡人突然得到长生不死的弊端,无数人梦寐以求苦苦追寻的境界,对他而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厮杀,不需要争取,时间一到,一切皆是水到渠成,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不过。
孟秋水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晦涩,更有些可怕,像是两汪千万年无波的寒潭,幽深难见地,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天空,乍见青霜飞驰直上,穿入云霄,剑身青光莹莹大放光明,每次剑身颤吟必是无穷剑气洒落喷薄而出,像是化作一顶巨大的青色华盖,高悬在孟秋水的头顶,万法难侵。
而剑尖更直指天空那张恐怖的寒冰面孔,引得风雷动地火,激荡无穷,天地似要倾覆。
再看孟秋水,一身剑意亦是自体内冲天而起,引得气机逆流,一时间是天昏地暗。
他并未有所迟疑,抬右手并作剑指任青霜于头顶高悬,是朝四方而行七步,剑指指遍四方。
就见。
孟秋水剑指似有神华外散一指东方,嘴里淡漠吐露:
“春!”
一指落下,他脚未停手更未停,手臂一展再指西方。
“夏!”
七步未至就见他指出的剑指回身一转头也不回的平淡道:
“秋!”
直到这最后一指。
前三指落尽俱无任何惊天变化,无非是造就了三股惊人气机,但与帝释天那以身化作苍天的手段相比实在是感觉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唯独这最后一指,一指还没落下,只在半空,天地四方之三蓦的发生恐怖惊变,三股本是无序的气机因这最后一指的起手之势竟生出一丝连贯之意,仿佛化作一个整体,如萤火化作星辰。
一时间,彼此交融,是如鱼得水。
“冬!”
无视着周遭的变化,孟秋水再落一指。
可这一指落下,却无任何可怕气机出现。
失败了
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