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完早饭,晁盖与王伦几个纵马取道就行。一个时辰光景,就来到一处村坊。又行十数步远,一片树林,尽是翠柏绿杨。透过林子,闪出一道灯光来。晁天王指着那光亮处说道:“就那里,便是宋家庄院。”众人心喜,喝马望那里行去。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果是一所庄院,一周遭都是土石墙,墙外却有数十株苍松青竹,院后不远是一片土石岗,岗下隐见波光,乃是一泓清溪。看那庄院,但见:
前通林路,后靠溪冈。林翠树荫浓,溪清水光粼。周遭青杆,如影左右随;四下绿枝,似烟东西飘。野地闻牛羊哞叫,麦场听鹅鸭啼鸣。屋舍虽朴实,遮风雨贫寒人可活;田园尽丰美,长稼禾饥饿民能生。
虽然不比晁盖庄上险要,却是生在风景宜人。
四人来到庄前,将马在门前松木上拴缚后,又振整衣冠,晁盖这才上前敲门。须臾,就有一个庄客开门出来。
不待晁盖拱手与他施礼,那庄客识得他,忙唱一个肥喏道:“原来是晁保正!恁地风大,您不自家里安歇,奔走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晁盖答道:“兄弟,劳烦你去和俺公明贤弟通报一声,就说晁盖带朋友到访。”
那庄客十分歉意地说道:“当真是不巧,好教保正知晓,宋押司此时不在家中。”
王伦得知人不在家,面有遗憾。晁盖忙问道:“却不知公明贤弟去何处庄里又有哪个在”
庄客回道:“保正过问,不敢相瞒。前不久县衙里来人,说是县令大人传唤押司,有要事吩咐,已早随人前去了,只老太公和四郎在家。”
晁盖听得,说道:“既是有太公和四郎在家,那也正好,没有不见的道理。相烦大哥,前去通报一二。”
庄客笑道:“保正说笑,您是和家里相熟的,来这里哪里还要通报天气昏寒,几位莫在外面吃风,快请进庄。”那庄客又冲庄里唤来几人,让他们将车马后院牵放了,自领几人来到前厅。
那庄客待人接物和善,吩咐左右准备热茶水,然后对几人道:“烦请天王和好汉们厅里先歇脚,用些热汤水驱寒,小人这就去禀报,请家主人他们来见。”说完,拱手一礼,自去后面寻人去了。
这时候,王伦坐下,对晁盖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及时雨宋押司的家教门风着实不错,好是叫人佩服!”
不说宋江腹黑,单这庄客却是调教的得用。
马灵也听过宋江之名,只是没见过,也跟着赞道:“确实如此!只这庄子上的人都这般礼数周全,不知庄主人又是怎般风采,好生令人期待!”
广惠也说:“看他这里,就连庄客家丁都是这般温敦宽厚,知情晓礼,可见一斑。晁天王和他们相识已久,最是清楚。”
晁盖点头道:“不错,他家虽居乡野,务农为生,但向来都是以诗书传家,节高礼厚,有君子风气!”
不难看出晁盖对宋江大有好感。王伦就是有心提醒晁盖小心宋江,也无从出口。
话说不过几句,茶饮未及半盏。几人闲话一二,就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宋清来迟,害兄长和几位好汉久等,小弟真是罪过不小!”声音
柔和温润,教人好感大起。
循声望去,借着灯光,见从后面转出一位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高六尺开外,戴一顶青纱攒顶头巾,内衬贴身白棉布衫,外穿石黑色单直裰,腰系杂色布绦,披件青缎厚氅,脚蹬多耳鹿皮鞋。生的清秀,端地是好风采:
乌云头发染墨,紫玉面目晕红。剑眉浓堆远山黛,星眼深显碧波影。厚丹唇瓠犀亮,阔白耳玉柱ting。文秀郎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