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梦烟这孩子性子自小便温婉和善,且兰家本就是家规森严的大家族,应是不会有皇上所说的那般......”兰氏唇边勉强扯出一个讪讪的笑,企图解释道。
刘弘渊则是笑着啜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补了句:“那依着儿臣看来,京城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想必是兰叔父对梦贵人疏于管教了。”
兰氏听了脸色沉了沉,掩在宽大袖里的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紧了紧,一时间竟接不上话。
“皇上,许是您还不够了解梦贵人呢梦贵人幼时便常常进宫来探望太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感情深厚自是不必说,且您还是太子之时,梦贵人也是常常跟在您的后头要与您亲近的不是依奴才看呐,梦贵人只是太过心悦皇上了,才会感情热烈了些......”一旁的嬷嬷见兰氏有些尴尬,忙不迭地笑着开口解围道。
刘弘渊抬眸瞥了眼她,倒也没说什么。
那替兰氏解围的穿着枣红色交领小褂的嬷嬷是刘弘渊幼时的乳母,琴嬷嬷。所以念着这一点乳水之恩,刘弘渊一般也不会去驳了她的面子。
久而久之,这琴嬷嬷如今不单只是兰氏的心腹,自己虽是奴才身,但在宫里头也是奴才、妃嫔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儿。毕竟是一口奶一口血这么亲自哺育着当今皇上长成的乳母,按道理说也是皇上的半个亲娘才是,因此在宫里是横着走也不敢有人置掾。
兰氏赞许地看了眼琴嬷嬷,而后又轻咳了几声,语气平缓地道:“可不是,哀家还记得梦烟那孩子幼时可喜爱与皇上你一块儿玩耍了,想必那时候已经情根深种,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入了宫,光明正大地成了皇上你的妃嫔,一时间情难自抑也是可以谅解的。”
刘弘渊听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说起话来可谓是一套一套的天衣无缝,忍不住剑眉微挑,凉声道:“哦儿臣倒是不记得这些事情,想必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罢。”
兰氏闻言脸一黑,冷哼了声:“敢情皇上今日特意来慈宁宫,是要寻哀家的不痛快”
“儿臣不敢,”刘弘渊察觉到兰氏的不悦,当即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垂着眸如是道,“只是儿臣想着好些日子没有与母后谈谈心,最近宫里头又出了些无中生有的闲言碎语,儿臣生怕母后听信了一家之言,才过来与母后好好地‘探讨’一番。”
兰氏冷笑,直截了当地道:“皇上这是明里暗里都想让哀家放过那欢贵人不是皇上直说便好,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还好一顿贬低咱们兰家的儿女”
刘弘渊闻言却是一脸无辜,语气也听不出又方才的半点犀利之意:“母后这话倒是让儿臣摸不着头脑了,儿臣方才未曾有半分提起过欢贵人,而且儿臣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更是没有半点要贬低梦贵人的意思,母后实在是误会了。”
兰氏见他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气得是牙痒痒,可又奈何不得,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好,算是哀家误会了,皇上若是没有别些个重要事,就回罢,哀家乏了。”
刘弘渊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情绪,面上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还望母后保重凤体,莫要为这些不打紧的小事所烦扰,您老人家先歇息罢。儿臣还有政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起了身,准备离开,才刚迈出两步,就被兰氏给叫住了。
只见兰氏面色复杂地觑着他的背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