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窗棂外的远处天际已经开始泛白,原本高悬在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也不知何时悄然落了下去,再过一会儿外边的公鸡便要打鸣了。
“胡御医,小儿如何了”原本左手攥着锦帕,右手支着腮在一旁的小几上打着瞌睡的杨氏,听到梢间里脚步声动静后,身子一个激灵,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着与李和安走出来的胡御医,声音嘶哑地问道。
霁欢和一众婢子也都醒了神,跟着站了起身,目光殷切地望向他们。
李和安见状忙过去搀扶着憔悴的杨氏,胡御医则是眉眼舒展,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李夫人莫要担心,依着方才尹大夫和小的一番推断,又替令公子数次诊脉,我们已经确诊令公子身中何毒了。”
杨氏一双布满血丝的美目此刻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喜出望外地连声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谢胡御医,多谢胡御医......”
说着膝盖一软就要给胡御医跪下磕几个响头,却被胡御医连忙虚扶了起来。
“李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您是欢贵人的母亲,又是李大人的夫人,这跪礼,小的是万万承受不起的。”胡御医显然也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地摆摆手。
原本在后头的霁欢也笑着走上前,与李和安一道搀着杨氏,抚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母亲您还是歇息一会儿罢,如今辰哥儿应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是呀夫人,这里有为夫和欢儿守着,你还是先回房歇息会儿,等辰哥儿醒了再让婢子去叫你便是,不然你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李和安也赞同地附和道,望向杨氏的眼神里布满担忧。
杨氏却是摇摇头,语气虽柔弱但是饱含坚定:“你们都不必再劝我了,只有辰哥儿醒了,我这颗心才能真正落下......不然就算我去歇息了也是睡不安稳的。”
霁欢听了她的话,也就没有再劝。毕竟她最清楚不过杨氏的性子,虽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娇柔外表,但骨子里却是执拗得很,只要是认定了什么理,哪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是了,胡御医,辰哥儿到底是中的什么毒症状竟然如此厉害”霁欢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胡御医答道:“回贵人的话,小少爷这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名叫‘柳叶红’的烈性毒物,无色无味不说,毒性还十分的骇人,只需一小包便可将一头活生生的健壮牛羊给毒翻,但经过小的方才诊断,小少爷所幸中毒不深,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胡御医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由得心头一震,特别是李和安,更是怒不可遏:“究竟是谁如此狠毒,竟对还不满一岁的辰哥儿下此毒手”
“是呀,我的辰哥儿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伤害他......”杨氏眼圈泛红,哽咽着道。
霁欢相较之下要冷静的多,穷追不舍地问着胡御医:“本宫还有一事要问,敢问胡御医,这‘柳叶红’听着名字倒是怪渗人的,不像是咱们承宋国的毒药呐。”
“欢贵人可真是见多识广,”胡御医闻言眸光一亮,眼中透着赞许,“不错,这‘柳叶红’的确不是咱们承宋国的毒,而是在边境的蛮国独有的,小的方才也是纳闷,这京城怎的会出现这样的毒,若不是二十年前小的曾到过边境去给在沙场上的将士们医治,还指不定瞧不出来,小少爷今日中的是什么毒哩......”
胡御医这话说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