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除了坐在主位上的李和安和杨氏偶尔还轻声说两句话,下边的吴氏母女还有宁氏母女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只顾着低首品着茶,没有丝毫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咳咳,”李和安首先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气氛,握拳轻咳了一声,“欢儿,你这么急急忙忙叫大家伙聚到一起,是所为何事”
霁欢悠闲地托着粉腮,笑吟吟地先是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吴氏和宁氏,才不紧不慢地道:“爹爹可是听说了石榴的事情”
“嗯,为父已经吩咐了德安去账房处领了一笔银钱交给石榴的爹娘,就当做是我们府里出的抚恤金罢。”李和安神色有些不自在地颔首,抚须道:“若是你今日将大家伙招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一件事,那便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不是嘛,大小姐这就实在是不太妥当了,”宁氏在一旁附和着,一双挂满蔻丹的葇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茶几,媚眼如丝地瞟了眼神色淡定的霁欢,“就为了那么一个奴婢,这急匆匆的就将大家都聚在一块,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
一旁的吴氏呷了口茶,淡笑着道:“宁妹妹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大小姐向来菩萨心肠,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大家伙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各位稍安勿躁,”霁欢的手状似无意地将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那手上的赤金扭丝镯子晃花了对面人的眼,她示意一旁的紫菱将东西递给她,而后眼神慵懒地扫了眼众人的反应,凉声道:“今日欢儿斗胆将大家都叫到前厅来,就是为了将之前的事情做个了结,也算是为死得冤屈的石榴给报仇了”
“什么叫做死得冤屈难道那石榴不是罪有应得”李和安皱着眉头打断道。
吴氏面色几不可查地凝了一凝,掩在宽大袖里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心道她着说得如此胸有成竹,又拿着个什么东西莫不是那杀千刀的石榴真的给了她什么证据
宁氏也不约而同地脸色僵了僵,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坐在一旁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的吴氏,心里一阵发慌:这不会是个“鸿门宴”罢
“石榴那个贱婢,定是给欢姐姐胡说了些什么,”一直未做声的李霁雅不满地撇撇嘴,“欢姐姐才一副被灌了汤似的要为她做主”
坐在霁欢右边的李霁含此时柔声开口了:“雅妹妹,休要胡说。”
霁欢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了眼李霁雅,说出的话却是犀利的紧:“雅妹妹是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听信他人谗言么”
“你!”李霁雅被她怼得眼眶微红,嘴唇颤动着,“欢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霁欢这次却毫不顾忌长辈们都在,冷笑着直言不讳地又往她心里“插”了一刀。
李霁含有些惊讶地回首望了一眼气场全开的霁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霁欢如此不留情面地说话。
李霁雅恨恨地剜了一眼霁欢,带着哭腔地吼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住口!”李和安一拍桌子,虎目微瞪地指着李霁雅斥道:“怎么对长姐说话的平日里教你的规矩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老爷息怒,”坐在李和安旁边的杨氏抚上他的手背,轻声地安抚道:“小孩子还不懂事,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
李和安这才微微收敛了方才的怒气,不满地瞥了眼坐在底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宁氏一眼,冷哼道:“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我看这是一天天的被惯坏了”
宁氏一听慌了,但还是稳着娇柔造作的嗓音软声道:“老爷莫要动气,都是妾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