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z市。
角落里的古董店,店内杂乱的摆放着各类地摊货。看的出来老板未曾用心打理,很怀疑该店的消防安检是否合格。
行家只要在门外扫一眼,绝对不会进这种破烂地方。
只有初入行的菜鸟或是喜欢垃圾堆里淘宝的老货们,才会兴致勃勃地进来翻翻捡捡。
然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久而久之没了人气,门上转租的标语也贴了许久。
几波人看过后,兴许是价钱没谈拢,终究是没了后续。
人来又人往,这家店一转眼就开了六年。
这天晌午,古董店刚开门便来了客人,清脆的风铃声扰了老黄回笼觉的雅兴。
老黄是这家店的老板,在店里负责三件事,开门,关门,睡觉,不分先后顺序,想起哪件事就做哪件。
“请问是黄叔么”
年轻的声音穿透了耳机,老黄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极其微弱的点了点头。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辨识老黄是点头还是睡着了。
老黄是个人到中年的咸鱼,胡子如同野草般在下巴乱长,长发胡乱扎了个小辫,一张和清爽没有半点关系的脸,眼神中满是你别烦我我正咸鱼着呢。
整个人外在形象很好地表述了心理状态。
你才黄-书呢,老黄在心中吐槽着,年轻人看着人模狗样,说话却是嘴上个没把的主。
看在钱的份上,老黄没和年轻人计较,毕竟这是今年的十七位潜在客人。
“我是来找人的。”
”他姓黄。“
”我姓温。“
连续三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年轻人边打量着眼前的杂货店,边说着。
”姓黄的就我一个,你找我干嘛“
老黄懒洋洋地从吧台后的躺椅上起身,开始摘耳机,他似乎对眼前的年轻人有点兴趣了。
”我父亲说,六年后来找老黄,在z市的古董店里。“
年轻人转过身,背地着老黄,仔细看着一座木雕,那是老黄在古玩市场淘的根雕,卖相和老黄一样,倒贴都没人要的东西。
”记不起来和哪个姓温的打过交道,您呐,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声音从背后传来,老黄刻意的京腔透露着疏远,年轻人弯下腰去,好似要端起木雕。
清风拂过店内,字画轻晃。
年轻人突然僵住。
“你说错了三句话。”
一个东西抵着后腰,可能是匕首,也可能是钝器,此时正确的做法是缓慢举起双手,不要做任何激怒对方的事情,保住自己的肾,不要过上下半辈子定时透析的人生。
老黄和年轻人保持着怪异的姿势。
“你再说一句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我手上有名单的线索。”
“我在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敢说自己有名单的线索!“
老黄的呼吸变粗了,名单这个词激怒了他,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几分。
如果是以往,老黄会直接让年轻人滚蛋,然后招呼弟兄们在街角套个麻袋,好好和他亲密沟通一下。
”和你有关的那个名单。“
老黄用行动让年轻人说下去,他直接刺破了年轻人的夏装,刀尖接触到皮肤,血开始渗出。
炎热的夏天变的更焦灼。
一个名字接一个名字。
年轻人由缓至急地背诵着,直至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飘散,两人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把血擦一擦。”
老黄丢来一包纸,自己点起了一根烟,颓然地走回柜台后的躺椅。
“你背的这个名单没用”
“我有这一份,我找遍了这一份的所有人,大部分都死了,活着的也没什么用。“
”其中有个人就好像在等着我一样,见到我后才咽气。他告诉我,我女儿在日记里。”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还不是只能在这里坐着等死像傻子一样守着这家店。”
“所以,你要么一次把话说完,要么现在就滚蛋。”
老黄眼中闪烁着光,他不怕失望,怕的是虚假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