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她不肯吃药。”周瑜瞬间寻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拿桥婉儿没办法,不代表鹤医仙也拿她没办法。
桥婉儿鼓着腮帮子,气若游丝地嘟嘟囔囔着周瑜是个告状鬼之类的话。
反正这会子,她是真来不了劲了。身子疲软,脑袋一个头两个大,小腹又时不时地抽几下……
“不吃药可不行。你这身子本来就清瘦,哪里熬得住你这么折腾。云舒已经命人去帮你搞吃的了。军中的食物粗陋,你那兄长心里有愧,生怕你胃口不好,特地命人去那浔阳城内买好吃的。吃了药呀,那好吃的,就送来了。你若不吃药,那就跟着士兵一起吃粥吧。”
鹤医仙一边替周瑜上着药,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家常话,那语气,妥妥的就是一位老父亲对女儿的交代,此时的鹤医仙,已经全然不是先前那个在他们面前拘束无常的医仙了……
他只是一位父亲罢了。
周瑜听着这些话,一边为鹤医仙对桥婉儿的温情而感动,一边又因为温云舒的变相讨好觉得心中涌出一阵酸涩感。
一时间,他竟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来。
温云舒这小子,还是要想个办法让他回去。不能再让他留在这儿,留在桥婉儿身边,他那只老狐狸,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周瑜和桥婉儿面前爆炸。周瑜心想。
桥婉儿也是个懂得人情冷暖的人,温云舒作为兄长的周到让她感到温暖,鹤医仙的交代和亲自为周瑜上药也让她感到温暖。
可这些温暖并不能改变自己天生就抗拒那种苦味的事实啊……
“义父,那药太苦了。有没有,稍微甜一点的……”
她憋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
“觉得苦,就捏着鼻子喝。一口气喝下,鼻子不要松开。快点。”
鹤医仙已经帮周瑜包扎好了,立起身端了那药就递给桥婉儿了。他才没性子和她磨,这可是关乎身子健康的大事,怎么能容桥婉儿在这儿任性。
桥婉儿呼了一口气,知道这回若是再多言什么就显得太矫情了。无奈,只好按照鹤医仙说得做,一手捏鼻子,一手将药汤灌进嘴巴里。
药汤过喉,她又有呕吐的冲动。但因为鼻子被捏住了,她闻不到那气味。所以也就忍住了。
营帐内的几个人看着桥婉儿不肯将捏着鼻子的手送开,那模样着实是有些惹人笑。
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鹤医仙提着药箱要出去,桥婉儿捏着鼻子发出阴阳怪气似羊咩咩叫的声音,“义父,慢走!”
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水,水,水,我要喝水!快点!”
桥婉儿白了他们一眼,气呼呼地继续用那奇怪的声音吩咐七月。
知道他们都累了,七月给桥婉儿倒完水便退下了。
九歌默默地跟在七月背后,一起出去了。
桥婉儿吃完药,觉得头晕,用先前准备好的热水洗了身子便躺在周瑜怀里沉沉地睡了去。
知道七月也累了,九歌已经给她收拾了一个营帐,可这会子,他不知该怎么开口。
七月有些迷茫地站在那儿,想找个士兵问问,哪儿有空的营帐。
一转头,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九歌。她迅速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
“七月,那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去休息吧。”
九歌喊住七月,指了个方向,七月虽不想理九歌,但她着实是累了,所以一声不发地进了那个营帐。
晨光熹微中,九歌迷茫地站在营帐门前。
他欠她一声对不起,可他又想,他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又何来道歉呢,若是真道歉了,那岂不是承认自己先前真有那意思了吗。
这还是九歌有记忆以来遇到的最难的题目。不知怎么的,他看不得七月这个样子,九歌也没想到,原来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能惹得七月这般生气。
不过此刻,他还是也去歇息会,不然,他的身子也要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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