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沉的，像是墨汁洒满了整个天空，不见任何星光与月亮，就连边角也沾满了灰暗。
秦珠猛地坐起身，睁开了眼睛。
她大脑放空了一瞬，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面已是一片水润。
眼泪是真的，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假的。
原来又是一场梦。
都说梦是反的，可秦珠还是有些压抑，就像是有一颗大石头，压在心头，沉的她喘不过气。
跟陆让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太过美好，秦珠潜意识的避开了过往，不去触及它，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梦境却是让秦珠认清了现实。
她避不开的。
若是还能回到天启，她愿意回去吗
秦珠不愿深想，又或者是她不敢去想。
她将手机拿了起来，找到联系人里熟悉的那个号码，颤着手指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接起来了。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她和陆让偶尔会发短信交流，三个月了，这还是头一次通电话。
两个人之间像是有默契，从不打电话，她怕她听见陆让的声音，忍不住去想他。
或许他也是的。
他好像是在翻书，电话那边传来书籍摩擦的声音，可是在她接起的那一瞬，声响却是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陆让的声音从那边儿传来，带着低沉与笃定:“秦珠。”
虽然她没有开口说话，他还是能确定，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她。
“现在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三点多钟，为什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陆让唇边的笑意也淡了淡，大晚上的这丫头和他打电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秦珠刚憋回去的泪意，又想出来遛弯了。
她手机抓着手机，仰起了脑袋。
房间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陆让的声音像是从外太空里传来的，有种模糊的失真感，她甚至以为自己打错了吧。
可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是他，是他，是他。
陆让。
她秦珠的陆让。
那边一直收不到回音，像是有些着急了，再开口的声音不复之前镇定，“小珠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他妈就知道，王九石那个狗崽子不靠谱，早就跟他交代了照看你，答应的好好地连个人都他妈……”
他话还没骂完，那边就传来了一阵鼻音，小姑娘声音有些不稳，带了些哽咽地叫他，“陆让……”
陆让忽然就失了声，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嘴唇抖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宝贝儿，他捧在心尖上舍不得打骂一下的宝贝儿，怎么就哭了呢。
“没、没什么的，我、我只是突然想叫叫你的名字…”
秦珠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她有时候会想，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就好了，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陆让瞬间就舒了口气，他还以为是秦珠那边出事了。
可等他缓过神，拿着手机的手却是顿住了。
他忘了，他不在小姑娘身边。
甚至连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
他之所以不那么频繁地联系秦珠，就是担忧听见她的声音，他会忍不住去想她。
他想的没有错，他想她的。
陆让心口忽然有点发闷，原来想念一个人会是这种感觉。
也太他妈折磨人了。
“秦珠。”
“…嗯”
“你知不知道，你把老子的心都叫化了。”
少年的还是一如既往惫倦儿，又因声线压的有些低，衬的格外沙哑。
秦珠眨了眨眼，泪水就这么含在眼里，不上不下，还怪难受的。
“再叫声陆让哥哥，让老子听听。”
秦珠又躺回了被窝里，她把手机搁在耳边，听见对方的话有些回不过来神。
还是那个熟悉的陆让。
他说话间的那股欠揍劲，别人不管怎么模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