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遣小人来,要小人务必将此信送到公子手中。”内侍将一封信恭敬地呈上。
公子将信拆开来看,未几,面色变了变。
“何事”我忙问。
“太后病重了。”公子沉声道。
太后病重,的确是大事。
对于长公主来说,她可倚靠着,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如今尽皆病倒,可谓祸不单行。
在信中,长公主不仅催公子赶紧回雒阳,还提到了我,要公子将我找到,一并带回去。
这要求看上去着实不通常理,我一个侍婢,何足让长公主特别挂念
“母亲急着见你做甚”公子问我。
我知道她并非关心我安危,这般着急见我,自然是为了问计策。
“许是想为太后卜问凶吉。”我说。
公子皱了皱眉,却没有为了鬼神不鬼神迷信不迷信之类的事跟我计较。
“公子担心太后”我问。
公子点点头,片刻,却又摇头。
“何止太后。”他说,“整个朝廷的局势都该担心。”
消息突如其来,公子即刻令随从收拾行李,第二日一早,出发回雒阳。
谯郡的乡野景色在马车的窗外渐渐消逝,我望着田野中的一个个草垛,想到昨日之事,不禁莞尔。
可惜愉悦之时总是过得飞快,不过一日,便要回雒阳去看那些人勾心斗角。
我心里忽而有些希翼,等到一切过去,或许我能够鼓动公子再回来祭祭祖,顺便再去玩一遭。但正当这念头生出来,心里却有个声音道,如何才算一切过去再说,你不是打算再挣些钱财就走么,只怕那也是过不了多久的事。
方才还飘飘然的心,霎时沉寂下来。
离开了桓府,我也就离开了公子,莫说谯郡,就连见面恐怕也难了。我将手肘撑在凭几上托着腮,朝着淮南的方向张望良久,心中如同晴天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也不知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霓生,与我说话。”公子忽而问。
我回头,他从隐枕上坐了起来,书翻了几页丢在一边,似乎无心阅读。
“好啊。”我也转过来,看着他,“公子想说什么”
公子想了想:“与我讲故事。”
“公子想听什么样的故事”我问,“神仙妖怪还是凶案轶闻”
公子露出鄙夷之色。
“你怎总喜欢说这些,便没有端正的”他说。
我无辜道:“公子要看端正的,可去翻典籍卷宗,故事若不离奇些,怎可成故事”
公子没答话,似乎兴致缺缺,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到了隐枕上。
“霓生,”好一会,他望着上方,低低道,“我不可再再家中赋闲下去。”
我倒是十分乐意听他说这些,道:“如此,公子有何打算出仕么”
“嗯。”
“公子想做些什么”
“我想去领兵。”
他的想法果然还是又回到了这里,我毫不意外。早在去河西之前,我就知道,他的志向从来不是做什么议郎。
我说:“公子不是说要做一个重臣”
公子道:“将兵者亦是重臣。如今朝中形势,只怕会愈发不稳,万一生乱,唯有兵马可匡扶社稷。”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