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何必要硬闯卫修的巅峰之意卫修攻的是虞山,又不是你天明宗。”
“趁此机会拍屁股走人,远离这是非之地,从此海阔天空,哪里不能去得”
“千年之后接引海辰,千年之后回来便是,哪里需要在虞山消磨千年时光”
......
灵台识海之内,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在唐江生心中盘旋,几乎每一条都能直击他的灵魂,而这些,全都是唐江生最真实的想法之一,是唐江生所摒弃的念头。但此时,他们又回来了,以恶魔耳边低语的姿态回归——诱惑无比。
唐江生低估了敌人巅峰之意的强大威力,也小看了自己内心的黑暗,更高看了自己砥砺前行的心理素质。总而言之,唐江生现在来到了悬崖边上,再跨一步,不是凌空御风,蜕变升华,就是掉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别看唐江生拥有凝魂中期的修为,按照凡尘俗世的算法,彼时的唐江生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与非、黑与白、善与恶、因与果、真与假、生与死,这些东西的评判标准,天明宗天元子其实并没有教与他许多。
这也是唐江生师尊独有的教育方式——因势利导,顺其自然。故而唐江生最多的见识来源,便是藏书阁的木简经书。
天明宗内曾有人对天元子的教育方式提出过异议,认为无疆之马与疯狗无异,但天元子的回答却是“江生若有朝一日犯大逆不道之事,本尊必亲自清理门户,再叫你几人陪葬,好让我徒儿路上不至孤单。”
从那以后,再没有谁愿意以唐江生为由,无故招惹天元子。不过这些人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唐江生很懂得察言观色,只要他一发现自己做的事师尊不喜欢,他立马就会放弃。因此并不是唐江生没有负面情绪,只是他为了讨师尊喜欢,将那些东西全部收敛。
而此处的巅峰之意,就像一个反转所有情绪与性格的颠倒世界,它准确无误地点燃了唐江生至今为止累积的所有不快、质疑。藏得再深的东西,只要没有完全丢掉,就能被找到!且每次被翻出来后,都会引得心脏一顿停跳。
“以前看那些本纪列传,帝王将相、英雄豪杰的热血故事总是令人激情澎湃。现在我身陷囹圄,方才略微感受到他们身居高处的不易,毕竟他们肩负的是天下苍生的生死去留,而我却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真是丢脸啊!”
此时的唐江生,寸步难行。他没有视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各种心绪被凝成了一根绳,根本分不清彼此。而自己的灵识在巅峰之意的压迫下只能被无限镇压,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家伙怎么又停下来了趁热打铁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不知不觉间,忻吴已经摸到了唐江生身后一百丈的位置,一路走来,他并没有发现敌人潜伏暗处的痕迹,这不禁让他对唐江生先前的推测产生了怀疑,“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率性而为,才是我虞修一脉正确的处事姿态!”
一念及此,忻吴不打算再藏在暗处守株待兔,比起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其实他更喜欢犁庭扫穴、长驱直入。毫无疑问,唐江生的又一次驻足已经将忻吴的耐心消磨地八九不离十了。最为关键的,还是到目前为止,他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这种有劲无处使的感觉,实在让人憋屈!
忻吴目中闪动,回头望了一眼雨歇所在的方向——雷云凝聚依旧,并没有降劫施压的迹象,看来雨歇的道心渡劫之旅并不会过的很愉快。
“呵。看来七十天除了余欢当家,已经没有谁上的了牌面了。”方圆五百丈的山域,狂风怒号不止,飞沙走石之下,空气中的任何气息都变得混乱不堪,这正是浑水摸鱼的绝好的时机!
忻吴屏住声息,朝着灵识引线牵连的方向疾速掠去,仿佛一只在尘沙中恣意穿行的毒蛇。迅捷,致命!
没过多久,忻吴已经来到唐江生身后不足十丈的位置,清清楚楚地看见唐江生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里。
“难道前方有古怪”忻吴仔细观察着唐江生的背影和周围的情况,仍然是一无所获,“哼!我看你能往哪儿躲”
忻吴猛地催动修为,灵识顿时如海浪一般朝周围散去!将唐江生压到怀疑人生的巅峰之意根本来不及反应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