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允钧瞧着她小鼻子微皱的调皮模样,忍不住发笑,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就算他被你的话暂时套住了,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冲着这一句话,什么道理,什么廉耻,甚至良善都能抛弃了。”
就以韩允景这些年为人处理的态度,他就能确定,在利益面前,韩允景是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
萧明珠在盛金桔的盆子里挑挑拣拣,听了这话,怔了下,“你是说,他还会厚着脸皮继续开脂粉店”
韩允钧点头:“他很需要赚钱的营生,要不然,如何会纳了宋玉茹”
萧明珠有些不解了,好奇地追问:“银子对他就这么重要为了银子,他都愿意……”愿意为银子纳妾,这与卖自己换银子,有什么区别。
瞧着阿钧过的日子,她就不相信韩允景的日子能差到哪里去。就算皇上偏心,还偏到了咯吱窝,但皇上不至于让韩允景丢了皇家的脸面,沦落到靠与商夺利来过日子吧。
韩允钧瞥了一眼小冬子,小冬子退到了门边,他才轻敲了一下萧明珠的额头低声解释:“我身子骨注定与那位置无缘,他占了个长,生母又是‘贵妃’,楚家虽然这些年与他几乎没有往来,但在外人的眼中,楚家就是他的外家,真逼到某个份上,也不可能不出手帮他……”
听到楚家,萧明珠有些诧异:“难道楚家不知道他……”萧明珠急切地想问,韩允钧伸手按住了她的唇,微微的摇头:“该知道的人知道,但有些事错了,就只能将错就错到底,无法再改正了。”
当初父皇抱着他进京都,向皇祖父禀明他是皇嫡子,那他这一生就只能是杨皇后亲出的皇嫡子。
皇后以庶换嫡的事,在那一丁点小事都要阴谋论的那些人眼中,未必是一个后宫女人小家子气的算计,很有可能是皇后受父皇的指使,布下的诡计。那些人从而认定,父皇当年是故意欺君,是不忠不孝之人,随后就会有人疑心父皇的皇位来得不正。
且不说朝堂上会不会因这事带来风云,但这件就会成为父皇身上的洗不去的污点。父皇与他都要面对世人、史官,甚至后人的评价。
萧明珠从他严肃得有些过份的面上大概也猜出这有关忌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言。
韩允钧这才收回手,帮她从碟子里挑了个甜的金桔,递过去,又道:“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他是极占优势的。他自己也有这个心思,怎么会不在私下有所动作”
“拉拢朝臣,蓄养门客,暗中培植势力,哪样不需要银子他不像我,我已经封了王,每年除了固定的俸银和禄米外,还有有封地上缴的税金,以及父皇私下补给我的铺子庄子之类的各种营生。他没有楚家的帮衬,杨家也没给大皇妃多少营生的嫁妆,就靠那每年三千八百两的俸银和八百担禄米,哪里开销得起”
萧明珠当了两年家,对于府里的开销大概也是有个数的。以韩允景的俸银要是纯粹用来吃喝住用、以及人际往来,那是足够开销了;但要想做韩允钧嘴里的那些大事,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银子!”
萧明珠懂了。
胭脂庄夺了花妆阁的生意,就是在了韩允景的要害上跺了一脚;怪不得他能纵容宋玉茹使用那种三下烂的手段来逼出胭脂庄的东家。
韩允钧自己也拿了一个金桔放进嘴里,破咬后感觉到满口的清酸,细细咽下,才道:“对,不然你认为大理寺卿就这样糊涂。大理持卿可不是个好坐的官位,官职不大,可是管的这一分三亩地里,多半都是能压他一头的人。这么个左右逢圆的人,才开堂审案就直言要你们交出方子来验明,摆明了是他打过招呼了,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拿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