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彦还在空旷的议事厅疯狂大笑,在墨永繁伸手想要摸摸小天歌的头的时候,在离清棠镇不足百里的一处地底下。
五年前,也就是小天歌出世的那一年,这里还是岩浆沸腾,灼热的空气好像都要燃烧起来似的。在岩浆中央,有一块散发无尽寒气的六棱冰柱。
五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如果你的观察足够仔细,就会发现,灼热的岩浆似乎悄然降低了温度,六棱冰柱的表面也布满了极具美感的裂纹,这些细微的变化似乎预示着这里将会发生某种不可逆转的、可怖的改变,譬如——被囚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将要破笼而出,择人而噬。
“程华辉,五年前你和宋彦失败了,本座便让你们安分守己便可。此次,为何前来”
“另外,本座很好奇,你是如何从宋彦手中不声不响取得另一半钥匙的可否,替本座解惑啊”
六棱冰柱中传出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澜起伏,却让跪在岩浆旁的程华辉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主人饶命!宋彦此人有勇无谋!今日,他的两个儿子被墨天歌打败,他觉得脸面无光,若非属下死劝,宋彦便要率领宋家和墨家鱼死网破了!墨家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宋彦那个蠢货死就死了,但若是破坏了主人您的大计,他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不够!属下为了主人的大计,不得已只好偷取宋彦的【双月镜】,前来拜见主人。”程华辉以头磕地,头破血流仍不敢停下,“求主人明鉴。”
“双月镜是进入封印之地唯一的钥匙,本作将它一分为二,只有你二人一同前来才能暂时撕裂封印之地的缺口。如今你却将双月镜占为己有,这倒也算是你的本事。可是……”平淡的语气骤然变冷,六棱冰柱中,一只满是老茧、伤口密布的手穿透而出,掐住程华辉的脖子,就像掐着一只小鸡仔,“我的东西,给了谁就是谁的。我赐予的,你若不要,那我便毁了,然后拿你陪葬!我没给的,就算你是天道,敢伸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六棱冰柱中的存在似乎极度愤怒,甚至连自称也从“本座”变成了“我”。
被掐住脖子窒息的程华辉脸色通红,继而转紫,即使濒临着死亡,他却始终不敢有一丝的挣扎,因为他没有忘记第一次无意闯入这所谓封印之地的场景。
那时候,封印比现在还要坚固,可闯入这里的人,除了他和宋彦,其他人都被六棱冰柱中的人——或许那些人更愿意称之为魔,以不可思议且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致死,直到现在,程华辉时常还会在梦中被那些可怖的死状给惊醒。
只是一幅幅死状就能让一个武将境的武者被噩梦惊醒,可想而知,那些已死之人临死前所受的折磨是多么“非人”!
而现在,封印即将破碎,六棱冰柱中会走出一个怎样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程华辉此刻敢有一丝一毫的挣扎,惹得里面的存在不开心,那么,被掐死,可能会成为他最后的奢望。
就在程华辉的脸色泛白,眼中血丝密布,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只手终于松开,而瘫软在地上的程华辉则是贪婪地呼吸着灼热的空气,他生平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界还有比天地元气更加珍贵的东西。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第一时间依然是跪倒在地,嘶哑着声音,道:“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你可知,本座为何不杀你”
“属下愚钝,请主人明示。”
“因为你足够聪明。本座喜欢聪明人,但,死在本座手上的聪明人也很多。本座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你,可懂”
“属下懂了。”程华辉不敢再有一点点的小心思,道,“其实,属下将双月镜据为己有,是因为宋彦不配成为主人的狗!宋彦只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宋家在他的带领下每况愈下,若非有墨家这座大山在上面压着,我程家早就灭了宋家,成为清棠镇第二武族!属下知道主人必会铲除墨家,但清棠镇只需要有一个声音就够了!属下愿意成为主人手中唯一发声的狗!属下愿立下心誓,永生永世,绝不背叛主人!”
“谁是清棠镇的主人,本座并不在意。破坏了本座的计划,本座也不在意。既然双月镜在你手中,那本座就赐予你好了。你想当清棠镇唯一的主人,本座也赐予你好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