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帅府后院,王德已经命人将皇帝常用之物布置好,被褥、帷帐都换过了。??.赵回来洗漱后躺在床上却一时又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这两天发生的战事,他虽然根据各军报告的蛛丝马迹窥破诡计,可仍然捋不出个头绪。自从崖山之战后已经近一年,宋元水军少有冲突,当然这也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但元军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无论是以兵法论,还是常理言。大战之前作为进攻一方的主帅都会极力隐藏自己的战略意图,暗调兵遣将,以求突袭之效。按说对这招儿瞒天过海玩儿的十分漂亮,不仅骗过了自己的水军,也骗过了无处不在的各方探子。赵估计暗入广的战船数量应比各营巡船日志记录的只多不少。
按说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敌军完全有可能打自己一个措不及。可让赵十分不解的是,其又为什么自爆行迹,将实力显露出来呢他们是在试探,还只是想杀杀自己的威风,又或是为了掩盖更大的阴谋呢根据眼前的线索他难以做出进一步的判断,想不出对方到底攥的是什么,而自己也只能处处设防,陷入被动之。
“难道他们改了主意在玩儿暗度陈仓。”赵想到这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官家,怎么啦”睡在床脚的王德听到动静,赶紧起身问道。
“没事!“赵摆摆,让王德噤声,想抓住刚刚闪过的灵光。此前,雷州方面一直是静悄悄的,但是广州方面却是如火如荼的增兵,战船数量和兵力都远超过去获得的情报。至十一月初已达八万余,各种船只千余艘。由于早已获知唆都要攻占城,调动兵力也是正常,且当前正是各地行商陆续来此贸易的时候,船只进出频繁各港不算新鲜。
加上泉州被自己折腾了个底儿掉,广州这里热闹些也说的过去,所以并没有引起赵过分的关注。现在想来敌军正是借着种种看似正常的情况为掩护,完成了荆湖和京西水军从北到南的调动和集结。并以广州为转地递次向雷州转进,骗过了琼州的眼线。
“一定是阿里海牙这老狐狸策划的此次行动!”赵喃喃道。以他对当前元军几个主将的了解,只有其有这个能力,那个新来的镇南王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渣渣,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军事方面的才能,据报其一直在鄂州帅府吃喝玩乐呢,根本就没有南下领军的意思。
想着自己“出道”以来都是算无遗策,今天却被人家耍了个溜够,到此时还弄不清其意图,赵不免沮丧。可他十分清楚自己只能胜不能败,因为老天爷没有给他第二次会,失去琼州这个立足点只能流落异乡,而在海外建国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要知道周边的那些小国比之琼州还要荒凉愚昧,过着住草棚、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日子,弄不好去了反而给人家加了盘菜。
“阿里海牙到底想干什么呢”赵知道怨天尤人,撒泼耍赖都不管用,困难还需自己解决。于是重新静下心来顺着刚刚琢磨到的思路接着捋,阿里海牙在悄然完成兵力集结后又主动暴露,其觉不是闲的蛋疼只为向自己示威。以他所想其多半是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从而掩护另一个更大的行动,只是他一时看不透阿里海牙布下的迷阵后边藏着什么……
‘咚咚……’更鼓再次响过,王德听听此刻已经是丑时了,而小皇帝不睡他也只能陪着。屋里没有点灯,他借着从窗户投进的月光瞅瞅帐子后面,陛下还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丝被,两扯着被角,只露着张脸,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嘴里还不时的念念有词,对外边潮水发出的如雷般的涛声充耳不闻,不知道其再想什么。
“啊……”昨天已经折腾了一天了,王德虽没有参与军国大事的资格,但是小皇帝吃喝拉撒睡这一摊子事情都归他管,跑前跑后也是不得闲,出来进去的他也要陪着。总算议完事其又撒癔症,坐在那里不睡觉,他也是有些熬不住了,只觉一阵困意来袭嗓子眼发紧,王德急忙捂住嘴,将到了嘴边的哈欠生生给堵了回去。
‘吱扭吱扭……’上涨的潮水到了最,携着清凉、湿润的海风吹了进来,没有关闭的窗扇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声,王德知道小皇帝发呆时对外头的喧闹可以充耳不闻,而对自己身边的一点动静都十分敏感,因而蹑蹑脚地摸黑儿走过去将支杆撤了下来,关闭了窗户,吱扭声没有了,屋里似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