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生终于见到了松木晴子口中、雷栖梧口中、魏鋆口中那无比神秘的献宝会社的会长。魏鋆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一位奇人:他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衫、一双黑色布鞋,衣饰极为简朴,却不知为何流露出极尽奢华的派头。留着干干净净的平头,端端正正一张脸庞;眼神温柔如鹿,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眉宇开阔、鼻梁挺拔、双耳垂肩、地角方圆;浑身充盈着斯文儒雅,丰盛俊郎、富贵高远贵的气质;与欧阳云生概念中的汉奸形象大相径庭。
欧阳云生见过各种富贵之人。富的如简义、杜万祥、邢海楼的父亲,但那都是资本家的富、暴发户的富、土财主的富;与这人身上的“富”相比,实在是土气又猥琐,不足为道。欧阳云生也见过不少有权势、有地位、有名望、有威仪,即所谓的贵人,如自己的父亲、朱紫兰的父亲、眼前的魏鋆,但他们的贵气与此人相比却显得廉价了许多。这人身上还弥漫着清香悠远的书卷气息,就是这气息把欧阳云生所见过的一些专业领域的顶尖人士比得低到了尘土里:雷栖梧虽然斯文清俊,但在这人面前显得气场不足;袁乐亭虽然潇洒倜傥、豪气干云,却在这人面前显得太过粗俗。徐香、赛京生,一个显得窝囊、一个显得妖娆,明显相形见绌,统统不能与他相比。
那人一举手一投足,便是震慑万人的隆重气魄,是富贵雅洁到没朋友的那种俯瞰苍生、藐视天下的雄浑气质和高冷风骨,是学富五车、不卑不亢、颠倒众生的书香涵养。
欧阳云生虽然个子不低,却是在仰望于他,心想:这样有派头有气场的一个人,做什么不好,奈何认贼作父
那人目光如炬,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儿。微笑道:“如果本人猜得没错的话,欧阳公子肯定在想: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声音极其温柔,却胜似雷霆万钧。
欧阳云生,脸色一红,骄傲的气场消失殆尽。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从自己由上海美专毕业、返回t城后,便像是堕入一个天大的圈套,日日奔波于阴谋诡计、危险艰辛之间。什么样的恶人没遇过,什么样的世面见过,什么样的危险没尝过再紧急再困难再恐惧,自己都还算傲娇地撑了过来,始终保持着一身傲骨,唯独今日在汉奸的面前,却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那人又淡淡笑道:“我听多人所说,公子异于常人;也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天下求知之道,唯有上下求索!这样吧,公子自己探明真相如何”
欧阳云生迷茫地望着他,不知他是何意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青铜卡尺,交到欧阳云生手中,冲欧阳云生微微点头。
欧阳云生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通过闻灰鉴宝,来鉴定他的身份。于是便接过青铜卡尺,只见这卡尺年代久远,早被使用磨损得光洁如玉,显然是汉朝时期的正品。青铜卡尺一向是他的常见之物,让他不由得想起袁乐亭在李静训墓中见到的那刻有“尺不离镜,镜不离尺”的神秘卡尺,又想到自己在预知画面中看到雷霜临死前手中拿着的卡尺。不由得愣住了!
那神秘会长显然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云淡风轻道:“只要求索,天命未必不可逆转!”
听得此言,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