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回房后的确是有些疲倦,毕竟她守了萧望之一夜,期间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
不过这也不算有多累,前世这样的日子她也没少过。
年轻时,她是因为有心事而无人倾诉,夜间落了个难眠的毛病。
后来漂泊异乡,路途跋涉,茯苓死后她便孤身一人,觉就更轻了。
南地豪门乡绅数不胜数,她兢兢业业十年,正是靠着这些毅力才熬的下来。
为的是……为的是终有一日能找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两个人
而现在,那两个人就在她的身旁。
秦妙言放下竹著,忽然没有了胃口。
晌午她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傍晚时才醒过来。
茯苓正在她身旁掖被角,见她醒了便以为是声音太大,揪着衣襟懊恼又歉疚。
秦妙言便笑,起身来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不过是我觉浅罢了,你勿要多想——对了,怎么不见青黛”
青黛正好从回春堂赶回来,因为担心着秦妙言,她去了没待三刻便回来了。
因为之前秦妙言和赵掌柜约好了,每日都会要茯苓或者青黛去一趟回春堂教授新买进来的几个丫头学艺,正是火针的用法,只是她平日里还要照顾萧望之,恐怕没什么时间去。
今日正巧是约定的日子,赵掌柜一早上不见人,便只好遣人来问了,青黛这才过去。
“我瞧着萧大公子这身子,姑娘这几日还是待在他身边吧,回春堂就不要去了。”青黛说道。
秦妙言颔首,下床来洗漱用了晚食,这才去了上房。
高大夫也在一边候着,见秦妙言和萧大夫人说完了,这才虚心的上前来求教。
秦妙言也没有瞒着了,将所知的一一告诉了高大夫。
萧望之的身子,高大夫最清楚,他刚来萧家那几年也是日日夜夜的为了萧望之身体中的寒毒钻研,却没有试想过还有另外的法子可以解毒。
“听说令师是清平那广济道观的玄朴仙姑”高大夫问道。
“确然。”秦妙言点头。
高大夫面色瞬间复杂不少。
徒弟已经这么厉害了,更枉论这师傅——只是玄朴仙姑,为何他从未听闻过
当然不光高大夫一人奇怪,就是秦妙言这医术,都可以说是神乎其神了。
谁能想到一个十五岁刚及笄的姑娘,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给中毒将近二十年的萧望之,在短短几个月便解了泰半的毒
高大夫想着想着,便羞愧起来,连声说自己老了。
“不过是凑巧罢了,若要论调理一术,还是要靠高大夫才行。”秦妙言柔柔一笑,语气谦卑。
两人又说了些要用的药方,因着她的身份委实不方便秉烛夜谈,高大夫只好遗憾的揪着自己的小胡子离开了。
翌日一早,萧大夫人早早便起来了去看萧望之,却见秦妙言披着一身晨间的清露在房门口站着,似是侯了很久。
“妙言”
天渐渐凉渗了下来,秋天的尾巴就在眼前了,秦妙言一身豆绿色的襦裙,身形纤弱,萧大夫人看了不由心里多疼惜了几分。
“怎么也多不穿些,快进去,”她轻声说道:“而今外面的天可冷了呢。”
萧望之背靠在大迎枕上,听母亲絮絮叨叨的嘱咐了秦妙言好一阵。
“……刚才看过来,现下便不进去打扰了,有高大夫在这里便足够了。”少女的声音低柔而悦耳,像轻飘飘袅袅盘旋而上的香雾。
须臾,人似乎走了,萧大夫人推门而入。
“母亲来了。”萧望之淡淡笑着。
萧大夫人又问他喝了药没,身体现下如何了,他都一一答了。
“怎么也不留人在这里用饭呢,”萧大夫人嗔怪道:“人家一大早起来就同高大夫给你把脉看诊。”
萧望之垂下眸子,“是我的疏忽。”
萧大夫人无奈,看望之这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