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沾湿了曾甄白玉般的脖颈,曾甄整个身子好像愣了一下,然后凝固了。
她还是背朝着张威,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张威不响,曾甄也没有再问,只是身子更紧地贴近了张威,张威抱在她小腹上的手也也紧了一下,大拇指轻轻地滑动着,掀开了曾甄t恤的下摆,整只手钻了进去,触摸到了曾甄光滑细腻的皮肤。
张威好像听到曾甄的身体,长长地吁了口气,先是缩紧,然后一寸一寸地弥散开来。
张威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地柔软起来,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又回来了。
曾甄说的没错,他们确实生分了,不仅是和她,而是几乎和所有人,张威在走,在笑,轻松地和人说着话,大家都以为那个张威回来了,但其实,他的内心有一扇门,却不知不觉地关闭了,合拢了。
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拒绝着他人,自从江灵死后,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彻底地跟着死去了。
他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朝前走,另外一个却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张威无声地啜泣着,他渐渐地明白了,回来的是他和人亲近的能力,是与人这样肌肤相亲的能力,它把自己锁进了黑暗的深处,想独自慢慢石化,然而现在,被人唤醒了。
曾甄转过身来,用手抱住了他的脸,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哄孩子一般的神情,亲吻着,他的脸和他的泪水,张威的手滑到了她的后背,紧紧地抱着,似乎要把她抱进自己的肉里。
布鲁塞尔城市的夜空,和它独特的光芒,在两个白色的肉体上荡漾着……
……
接下来的三天,徐静雯就几乎没有看到过他们的人影,不过她也没有在意。
徐静雯自己很忙,每天早上,她几乎天不亮就起床了,下了楼,詹总和皮洛特先生已经在等她,三个人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皮洛特先生会拿出一幅地图,上面有一个一个的红点标注着他们的每个体育馆。
皮洛特先生把地图摊在餐桌上,一边问徐静雯,我们今天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可以吗
徐静雯一一点头,皮洛特先生就一个一个地打勾,到了晚餐的时候,他又会把地图摊在餐桌上,在早上打的每一个勾上,添上一笔,变成了一个叉。
打叉的面积每天在扩大,于是徐静雯看到自己就像一个涟漪,以布鲁塞尔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马上就要漾到法国和英吉利海峡了。
无论是徐静雯还是詹总,都爱上了皮洛特先生这每天一早一晚的地图行动,心里还有一点小激动。
最感到落寞的是谢律师,他感到自己被从杭城带过来后,就扔在了这里,何止是扔在这里,感觉是被扔
在了一个海滩或戈壁,几乎看不到人烟。
他心理上的人烟当然是指和他同机来的人,而不是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到的那些,也不是一个人坐在楼下的路边咖啡桌前,端着咖啡时,在他眼前来去的那些,那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呀,不过是海滩上的人形礁石或戈壁上的人形沙棘而已。
当谢律师在房间里,盯着屏幕上那些法律书籍盯得眼睛发花,站起来打开门,在外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他看看曾甄的门是关着的,徐静雯的门是关着的,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张威的门也是关着的。
他一个人下楼,一个人上楼,他们的门都还是关着的,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去敲了敲徐静雯的门,没有人理他,再敲曾甄的门,也没有人理他,他走到张威的门前,抬起手想敲门时,自己就放弃了,他摇了摇头,心里暗想,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谢律师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钻研自己的法律书籍,他在一张纸上,随意写着自己可能会遇到的法律诉讼,然后拿着这张纸,坐到阳台上,思考着自己的辩护策略。
对面黑色的屋顶上空,一群灰白色的鸽子,总是飞来飞去。
张威和曾甄哪里都没有去,他们叫停了所有的客房服务,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是在露台上过的,穿得很少,站立的时间也很少,两个人如胶似漆抱在一起,时间似乎和日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