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黄泽中和聂文剑在一张书桌的两边相对而坐,两个人都身体前倾,以极为微小的声音交谈着。
“聂兄,早上昭浦伯父说得有些简略,小弟还不甚清楚,您的具体情况,请问可否详细告知”黄泽中尽量放低姿态,客气的问道。
聂文剑当然知道黄泽中的心思,谁都不敢对陌生而又不清楚根底的人委以重任,把自己的底细交代清楚,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他笑了一笑道:“你叫我老聂就好,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党务调查处派到昭浦先生身边秘密监控的人,当然,现在也是。”
“哦。”黄泽中声音中略带着点诧异。
“你不用惊讶,党国的政界要员,豪门家族,党务调查处都会尽量想办法安插人手在他们身边,只是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而已。
而对军界要员的监控,则是力行社特务处负责。”聂文剑风轻云淡的道。
“我很早就加入了党务调查处,哦,那时候还叫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算得上是徐甄身边的老人了。
这个株洲区的区长戚锋,也是当年和我同一批加入党务调查科的”。
“哦,你们关系怎么样”黄泽中对此大感兴趣。
“一开始关系不错,但后来却反目成仇,这些等把我的情况说清楚后再说。”聂文剑摆了摆手道。
“由于我有长辈和昭浦先生相熟,所以被当时刚刚担任党务调查科科长的徐甄相中,创造机会把我安排到了昭浦先生身边担任保镖。
其实徐甄并不知道,昭浦先生,他对我们整个家族有再造之恩。
所以,在一开始,我就把自己的身份对先生和盘托出。
先生知道以后,你知道他如何应对吗”
黄泽中也是好奇,问道:“伯父怎么处理的。”
聂文剑继续道:“昭浦先生却是不以为意,让我认真完成党务调查处的工作,把他的各种情报都向上面汇报。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昭浦先生的所有作为,对委员长都是忠心耿耿,当然不怕党务调查处那些人知道。
正因为如此,这些年徐甄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
黄泽中暗暗心想:却不知道是常委员长授意,连自己的盟兄都要安排人监控,还是徐甄自己胆大包天,自己安排人手。
国党政坛的这池水很深,很浑,自己千万要小心了,免得被淹死了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黄泽中插话问道:“老聂,安排你去监控伯父,是徐甄自己的意思呢,还是上面……”他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徐甄跟我的说法是他自己拿主意安排的,其实没有最高层的默许,他那敢这么安排,而且一做就做了这么多年。
有时上面一句隐晦的暗示,或者一个眼神,做下属的就得领会到,就得去做好。
做好了领导当然心里面会给你记上一功,做的不好了,责任当然就要你自己来承担了”聂文剑嘴角一翘,带着点嘲意笑着说
黄泽中一想,其实黄辅自己应该也是心知肚明,才会对此事如此处理的吧。
他把话题一转,问道:“老聂,早上昭浦伯父说,你是他最信任的下属,救过他两次的命,连我们实验室的情况,他知道的,你基本也是知道”
聂文剑点头道:“确实如此,张勤部长和先生来往的密电,都是我负责译电的,所以你的情况我基本清楚。
昭浦先生在外交上,为常委员长顶过几次雷,在民间,先生一直被看做亲日派的代表。
期间先生经受过两次暗杀,确实都是我舍命救下来,我后背上还有一个伤口,那是我为先生挡子弹受的伤。”说完,聂文剑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黄泽中知道聂文剑说这些倒不是为了邀功,只是尽量的把事情说清楚,去除自己的疑心而已。
想到黄辅居然受过两次暗杀,不由的有点心酸,历史的真相他并不完全知情,是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