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到处都是火,吞噬一切的火。
云衣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天火、阴谋、灵魂被灼烧的痛......
她似乎已经归于混沌,前世的种种在她眼前一遍一遍的回放,父母、白露、那些交心的朋友,直到最后,黄衣女子神色不明的脸。
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极昏暗的屋子。
肉身已被焚毁,但神元却被一团温润的火焰包裹着,使得灵魂得以不灭。
“还是成功了啊”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云衣暗叹了一声自己的运气。
她其实不太懂黄衣女子与自己有什么仇怨,也想不通自己陨落对她有什么好处,毕竟夺取天火不是易事,而拿此等造化之物换自己身陨,这买卖怎么算怎么亏。
摇了摇头,云衣开始抬眼打量自己寓身的这个房间。
这屋子暗得不似有人住,可桌子上却纤尘不染。几颗荧光石被安插在柱子上,莹莹蓝光是屋内仅有的光源。
屋中陈设极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而已,桌上摆着些瓶瓶罐罐,隐隐能嗅出些丹香,她正欲飘近细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来了”。
听见人声她倏然一惊,扭头发现屋中竟席地端坐着一个小女孩,容貌晦暗不明,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之中亮的尤为明显,从身量推测,顶多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周身萦绕着一股死寂之气,纵是她前世见足了世面,也未见过那样了无生气的眼神。
“你是谁”她控制着自己略向后飘了飘,脑中已经开始算计如何脱困。
“别紧张,”小女孩向她摆摆手,声音不知为何,十分疲惫,“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从现在开始,她便是你了,......”
后面的话她已听不太清了,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进入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体。
“山高水长,你我二人,有缘再见吧”
云衣直觉那人怕是不简单,但已无暇细思,脑海中充斥着这个新身份前十三年的记忆。
这片大陆是个以武为尊的低层位大陆,而她身处的地方是东齐国京城。
她原不过是云家一个不受重视庶女,本就是家婢所出,生母又因难产去世,自小无依无靠。
三岁那年被测出毫无武学天赋,此后便被丢在后院自生自灭。
直至九岁,她以一颗七品丹名动京城,方圆百里皆见到了那足劈了半个时辰的七品丹雷,虽然那颗七品丹最终没能熬过丹劫,但她小小年纪能炼七品丹药的实力,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那日后,她成了云家的摇钱树,她那在朝廷挂了个五品闲职的父亲,几月之内官至二品尚书。
京中有些势力的宗族同皇家一起,联手封锁了天才炼丹师出世的消息,她自那时起便住到了这里,至今已有五年。
这五年间,得益于她的炼丹天赋,或者说得益于各宗族利益彼此牵制,京城之内,她大概是皇位以下,最尊贵的人了。吃穿用度,皆是上品,就连这暗无天日的屋子,也是一砖一瓦,皆依从前的自己的意思。
她那父亲每月都会送来一纸清单,清单上是京中各府所需丹药,温养的、救命的、提升修为的,各种丹药皆有,至于这之中多少归皇家,多少归云府,又有多少是京中富贵之家的,便不是她所能知晓的了。她的任务不过是将丹药炼出,再由她父亲取走。
思及此,云衣自嘲地笑笑:“炼丹机器而已啊。”
终于理清了思绪,云衣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这一团糟的局面,比当年她骤然离家出走更甚。她有些想白露了。
这里与上仙界不同,仙界人人修道以求长生,武者修武,儒者从文,炼丹师从丹道领悟天地法则,隐士从山水之间领悟长生之道,还有修风水者、修魂者,还有许许多多她所不知晓的长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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